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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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多日未踏足后宫，上朝也免了，天天呆在养心殿改奏折。说是逛御花园时被毒虫咬了，脸上长了一些疮。</p>

阿箬知道皇上烂脸后假模假样去关心了一下，富察皇后包揽了工作，免了妃嫔侍疾，阿箬乐得清闲。</p>

上辈子皇上拿她当表达深情的工具，让她在床头跪了三年。一想到皇上现在又痛又屈辱又只能找借口隐瞒，阿箬心中涌起了一股复仇的快意。</p>

“主儿。”</p>

乐福是阿箬的贴身太监，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，笑容憨厚中带着几分福态，轻声禀报道：“主儿，嬿婉姐姐来了。”</p>

“让她进来吧。”</p>

一位身着淡雅蓝衫的少女跨过门槛，步伐轻盈而恭敬，跪在阿箬面前行礼：“奴婢嬿婉，请主儿安。”</p>

“起来吧。”</p>

“谢主儿。”</p>

自把嬿婉领来，阿箬从未让她在跟前伺候，只命她专心读书练字，跟嬷嬷们学礼仪。今日初见嬿婉身着正式的大宫女装束，阿箬心中不禁泛起涟漪。</p>

上辈子，这身启祥宫制服对嬿婉而言，是屈辱、折磨、凌虐和痛苦。衣衫常被泪水浸透，宫鞋沾染了无数泥泞，启祥宫是嬿婉最不愿踏入的地方之一。</p>

而现在，嬿婉嘴角轻扬，眼中闪烁着光芒，好像有很多话想跟长辈讲的小女孩，让人心生怜爱。</p>

阿箬轻启朱唇：“这段时间一直没找你，学得如何了。”</p>

嬿婉应道：“回主儿的话，奴婢已经看完《诗经》《史记》和《礼记》，今天早上练好的字也拿过来了，请主儿过目。”</p>

阿箬接过字帖，书写的是《心经》，字迹既有钟灵毓秀之姿，又暗藏风骨，实属难得。</p>

嬿婉家道中落父亲早亡，母亲重男轻女长年忽视，刚来启祥宫时不过略识文字，能在短短时日内，将卫夫人簪花小楷融会贯通，更添个人风韵，可见下了多少功夫。</p>

“写得极好，此字与舒嫔相较亦不遑多让。”阿箬由衷赞叹。</p>

那些贵女自幼良师教导，自诩高人一等，如懿写个字都要搬一盘花在旁边故作风雅。还不时抬头问：“阿箬，这个字还有其他写法，你知道吗？”“这个字的簪花小楷有特殊笔画。”</p>

当阿箬想求教时，如懿又会一副“教你你也不懂”的表情无视她。看看卫嬿婉，宫女又如何，想做还不是一样能做到。</p>

被阿箬夸赞，嬿婉心里甜丝丝的，面上仍保持着谦逊：“主儿谬赞了，奴婢一边练字，心里想着为主儿祈福，心诚所致才写得比往常更好。”</p>

“油嘴滑舌。那盘桂花糕赏你了，退下吧。”</p>

“谢主儿。”</p>

嬿婉欢天喜地端着糕点出去时，阿箬眼尖地看到她手指上一抹红色。</p>

她叫住少女：“站住。”</p>

“主儿？”</p>

阿箬语气淡了些：“你手上的戒指是什么？”</p>

嬿婉下意识拉高袖子：“主儿，这是不值钱的玩意，戴着玩的。”</p>

阿箬站起身，来到嬿婉面前拉起她的手：“这是凌云彻给你的东西吧。”</p>

嬿婉抖了抖，手上的糕点差点掉到地上。她缩起脖子道歉：“主儿，对不起，奴婢回去就把它取下扔掉。”</p>

阿箬放开她：“不必扔掉，你自己收好，一个戒指不算什么，但你要明白，我把你带回来的用意。”</p>

嬿婉咬咬牙，放好糕点后立刻拔下戒指：“奴婢知道，这也是奴婢乐意的。为了门楣和家族，青梅竹马之情怎么也要割舍了，更何况，凌云彻对我的情谊也已不复往日。”</p>

“那你和凌云彻还有什么没断的，今天一并解决了吧。”</p>

嬿婉如实回道：“奴婢曾向凌云彻借过一点银子。”</p>

“欠了多少让彩芽给你，马上去还，之后别再联系了。”</p>

“是。今日之后，奴婢卫嬿婉与凌云彻再无瓜葛。”</p>

阿箬赞赏地点头，让嬿婉下去了。年轻小宫女重感情，对凌云彻还有一点割舍不下很正常。阿箬并不焦急，就如懿和凌云彻这作死样，她会让嬿婉彻底对凌云彻失望的。</p>

冷宫外，凌云彻远远看见一个淡蓝色倩影小跑过来，定睛一看是卫嬿婉，立刻甩脸色转身就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