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研究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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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1顺从着他的力道，一步一步的往亮处走去，然后，他突然停了下来，转过头看着斯蒂文。</p>

“我要自由了吗？”</p>

斯蒂文看了他很久，但也许只有一两眼。</p>

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和哭腔说：“是的，孩子……你自由了。”</p>

斯蒂文搂着001的肩膀，那么的瘦，那么的小，研究所里只会供给他能活下去的食物，其他的连想都不要想。</p>

“你听我说，孩子。你从这里出去以后，往左边跑，一直跑，不要停下来，等你看见一个黑色的路标再停下来休息一会。然后在路标左边的第四棵树下边，有我送给你的一点东西……”</p>

斯蒂文语速很快，像在被什么东西追赶，但说的很清晰，一字一句的都像是要刻进001的脑子里，老头子有些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长串，好像要把之前没说出来的话全都补上一样。</p>

最后，斯蒂文把手里一直紧握的枪交给了001。</p>

“……你要保护好自己，知道吗孩子。如果可以的话……”</p>

他直起身摸了摸001的头。</p>

“……你出去以后，就叫平安吧。我听我妻子说，越简单的名字能活的越久，你要平平安安。”</p>

“……好。”</p>

“……走吧。”</p>

斯蒂文站在小道里，看着001走进了光里，直到连影子也看不见，才转过身去朝疏散地跑去。</p>

或许是老了。</p>

斯蒂文一直挺直的背，好像有些弯了。</p>

他想，很抱歉不能陪着你一起出去，001，家里还有妻子在等着他呢，他至少……得和妻子一起走完最后一程。</p>

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。</p>

哦，不对，现在…应该叫他平安了。</p>

很抱歉，让你见到新世界的第一眼就这么狼狈……很抱歉，不能再参与进你以后的人生里了。</p>

……</p>

平安机械的往前跑，不敢停下来。</p>

他不觉得累，从未见过的暖黄色的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，只让他感觉无比的温暖舒适，就像魔法一样。</p>

就像每年的那根火柴一样。</p>

只是觉得心脏有点不舒服。</p>

但他说不出来那种感觉，从未有过。</p>

不，还是有过的。</p>

在他看到龙傲天被欺辱的时候，心脏就有点像现在这样。</p>

不过不全部一样</p>

他在伤心吗。</p>

或许这次的情感很复杂。</p>

虽然他自称见多识广，但实际上，对于他自己来讲，他完全像一个刚破壳的雏鸟。</p>

他理应继续往前奔跑的，但好像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。</p>

他最终还是扭过头去，看了一眼那个小暗道。</p>

他第一次在现实里看见碧蓝的天空，看见翠绿的树叶，感受到暖和的阳光。</p>

也是第一次，闻到了奇怪的味道。</p>

系统说，那是人体被高温烧焦产生的气味，和火药味掺杂在一起，所以才会奇怪。</p>

一点也不好闻。</p>

他正要转过头继续跑，突然一块残破的玻璃受到战火波及，从高处掉落到他脚边。</p>

他垂眸，只看见了自己的倒影。</p>

眨了下眼睛，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，最后看了一眼困了他十几年的地方。</p>

转头，是一望无际宽阔无边的森林。</p>

他又跑了起来，迎着风。</p>

……</p>

不清楚跑了多久，系统说快到傍晚了，他好像看见了森林的边缘。</p>

终于可以逃离可怕的虫子了。</p>

这是平安的第一个想法。</p>

天知道他一路跑过来撞过多少次蜘蛛网。</p>

可怕，而又丑陋的蜘蛛。</p>

还有各种细细小小的虫子，一直环绕在平安身边，烦不胜烦。</p>

【终于……快到了。】</p>

系统看了看导航：【胜利就在前方！为了爱与和平！冲！】</p>

【……你又看了什么鬼东西啊。】</p>

……</p>

斯蒂文逃离基地以后，什么都来不及汇报，就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家，推开门，看见妻子好好的躺在床上，对他眨眨眼睛，有些俏皮的笑了一下。</p>

他稍微放下了心，过去坐在地上，靠在床边。</p>

“亲爱的，我很开心。”</p>

其他的什么也没说，但妻子了然的笑了，她吃力的想坐起来吻一吻他的额头。</p>

斯蒂文红着眼眶将妻子按回去，掖好被角。</p>

“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你，亲爱的——”</p>

“不，斯蒂文，我很幸福，知道吗？”</p>

妻子打断了他的话，温柔的抬起手与斯蒂文十指相扣。</p>

“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，我很高兴你能完成自己的心愿。”</p>

“不、别这样说亲爱的，我会治好你的——”</p>

“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，放宽心好吗，斯蒂文，我这辈子已经很幸福了，你已经为了我加入这个组织、为我换来了很长的时间了，斯蒂文，我很爱你，但我已经要撑不住了。”</p>

斯蒂文摇着头想抱住他的妻子，但周围密密麻麻的管子和仪器让他不敢下手。</p>

他只能哭着说：“是我太自私了，亲爱的、都怪我……让你这样痛苦的陪着我……”</p>

“……斯蒂文，以后多笑笑吧，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，哭丧着脸太丑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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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