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万象伊始（四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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样貌就像社会的通用门券。大家不说，却都喜欢给样貌好的人优待。</p>

虞菀菀以前很擅长主持，拿过大小奖项无数，初中时一直主持学校活动。</p>

毕业晚会那次，却换了另个主持能力不如她的姑娘，理由是晚会面向全国直播，对方比她外形更出众。</p>

瘦十有八九比胖好看。</p>

她想要更多机会，就需要一直控制饮食来抓紧这张门券。</p>

“什么？”薛祈安微歪脑袋。</p>

“吃腻自己做的饭而已。”虞菀菀摇摇头，拍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说，“你多吃点，我写作业去了。”</p>

今日只有讲《百妖志》的课留了作业，因为内容太多。</p>

《百妖志》全书一百八十万字，一千四百页，讲述各种妖怪形态、习性以及如何辨认。课程要求全书熟背和识图。</p>

本来就难，对虞菀菀这样红旗下长大且坚信科学的小女孩更是难上加难。</p>

她上课和看书都要心里默念，修仙不谈科学。</p>

鼻腔忽地涌入股饭菜香。</p>

虞菀菀肚子咕噜叫，却没功夫去研究香气来源，将那本砖头厚的书翻得飞响。</p>

“天杀的，这书到底谁在看懂？”</p>

虞菀菀忍不住嘟囔：“讲妖就讲妖，还要先妖的起源、学好这节妖有什么作用、妖的研究前景，终于开始讲妖了又是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一堆废话。”</p>

跟她大学课本有的一比。</p>

这作业也是，竟然填空题，几张满满a4纸，感觉能翻书写到天明。</p>

“龙到底在哪？”虞菀菀看着纸上的题，很崩溃。</p>

“六百三十一页，右下倒数第三行靠左第五个字往后。”身后响起清澈的少年音。</p>

虞菀菀猛然回头：“真的假的？”</p>

少年眼神都不给她一个：“你翻。”</p>

他顺手把她的作业纸理得齐似一张纸，眉眼依稀窥见那股天之骄子的意气。</p>

可恶，真傲啊。</p>

由衷让人想压床上折服。</p>

“师姐在想什么？”</p>

“想你呢，想你在床上什么模样。”虞菀菀嘴一快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“呃，”虞菀菀火速回神，圆场说：“我是说，晚上睡觉前我在床上想你说的知识对不对。”</p>

少年皮笑肉不笑。</p>

这才发现他竟然放了碟菜在她面前，应是把白灼海虾和她留给鳖的蚌肉炒到一起了，白饭也打一碗。</p>

虞菀菀馋虫都快被勾出来，咽了咽口水，试图抓紧她的门券：“我不吃——”</p>

“宠物不吃饭会生病的。再说，师姐不是救了我一命么么？”</p>

薛祈安打断她的话，乌睫低垂，眸色凉淡如万仞冰雪，语气偏又好似很亲昵的轻柔。</p>

过往攻略者都喜欢送饭。</p>

还很喜欢在饭里加点东西，让她自己吃不正合适么？</p>

想了想，他更有说服力地配合加一句：“按理说，这些都是我该做的。”</p>

按他们攻略的道理来说吧。</p>

虞菀菀同他对视，到底扛不住他那种湿漉又委屈的目光。</p>

系统早说大反派小白花时期走这种路子，她先前也不至于抵死不从嘛。</p>

她充满罪恶地拿过筷子：“我就吃一点。”</p>

少年立刻眉开眼笑。</p>

她顺带把书翻到他说的那页。</p>

……第五个字——有了！</p>

仙海有龙焉，样貌姣好。幼年无角、人形，不能游水飞天。</p>

成年生角，得兽形化为龙，控风雷，上天入地，睥睨四海。</p>

其他话概括起来就是，他们控风雷不用灵根，血有异香，传言可入药治百病；而且对伴侣占有欲极强，忠贞不渝。</p>

毕竟是合欢宗，百妖志还落有宗门内特有批注。警告各位，珍爱生命远离龙族。</p>

龙不向任何人臣服。</p>

曾有合欢宗女修妄图豢养龙，因为他们漂亮，而且那啥能力也强，趁着幼龙的生长关将它囚禁。</p>

然后被成年龙残杀吞吃。</p>

龙族成年有两个坎。</p>

一个是生长关，成年生辰前两年任意时间实力骤减，孱弱无法自保。</p>

龙族后来覆灭极可能是这原因。</p>

另一个就是发情期，成年生辰过后的任意时间。</p>

呃，发情期？</p>

虞菀菀脑子不合时宜地黄色废料了一下。倒是很想见一眼，好奇他们和薛祈安谁能争颜巅</p>

正咀嚼着，抬眸忽地对上少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，平静温凉如皓月清辉。</p>

是在看她吗？虞菀菀进食动作都一顿，悄悄瞥了眼一旁的铜镜。</p>

很好，妆发没乱。</p>

她穿来后，这张脸就变成她的模样了，那假马假马也算个小美女吧。</p>

虞菀菀抬头挺胸。</p>

看吧看吧，最好看着她然后忍不住心里小鹿乱撞，面上还要故作淡然掩住那些暗流汹涌。</p>

她很做作地优雅咬了一小口蚌肉。</p>

……我的吗。</p>

“哥们你这么贤惠，做饭这么好吃，又这么好看，我要和你过一辈子。”</p>

虞菀菀激动得涕泗横流。</p>

薛祈安：“……”</p>

他看了眼那几碟菜，唇边弧度意味不明加深：“好吃师姐就多吃点，以后我每日都能给师姐做。”</p>

早晚有她装不了的那天。</p>

自食恶果。</p>

吃饱后，虞菀菀在人形百妖志的帮助下，顺利完成作业。</p>

屋子有两张床，浴室又在外头单独使用，就多个合租室友而已，也没觉得那别扭。</p>

洗漱完，她睡觉去了。</p>

好累，沾床即睡。</p>

月光皎皎入内，少年倚窗而立，额前碎发隐约遮挡眉眼，衬得神情说不出的晦暗。</p>

他抬起手，迎着皎月清辉，依稀看见手背有片时有时无的银色鳞片，像映光湖面。</p>

虞菀菀睡得却正香。</p>

白雾缠绕脖颈，她也只是呼吸轻些。薛祈安静静了会儿，伸手掐住她的脖颈。</p>

纤细脆弱的，心脏跳动顺着血脉在掌心底起伏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拧断。</p>

榻上熟睡的少女对此浑然未觉，双目紧阖，唇红齿白，乌发披散如海底妖精，勾人的有趣。</p>

美好的东西在毁灭一瞬最为美好。何况她好像还知道些什么。</p>

鳖似乎通人性，缩着脑袋慌张爬过来，爪子扒拉那截天鹅颈。</p>

薛祈安五指收紧。</p>

虞菀菀却突然翻了个身。</p>

“乖。”</p>

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腹肌上，捏了捏，咂巴嘴心满意足说：“摸摸再吵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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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