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chapter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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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同学。”孟镜年伸臂将他一挡。</p>

年轻男人转过脸来，打量孟镜年：“你是？”</p>

“……林檎的小舅。”</p>

“哦！你就是孟院长的……”年轻男人立马笑说，“失礼。上回市里开人才队伍建设座谈会，我爸还跟孟院长见过面。”</p>

“副院长。”孟镜年纠正。他鲜少在外人面前表露不悦，反倒这种时候，神情会越发的不露声色，“还不知道怎么称呼。”</p>

“早晚的事。”年轻男人笑说，“我叫迟怿。”</p>

孟镜年有数了。省里的领导班子，姓迟的就那一位。</p>

“你们就在这儿吃夜宵啊？”迟怿笑说，“换个安静点的地方吧，我请客。”</p>

“我已经要吃完了。”林檎说。</p>

“再喝点东西？时间还早，保证在你宿舍熄灯之前给你送回来。”</p>

“不想去。”</p>

迟怿往前凑了凑，语气多了几分无奈，“还生气啊？上回真不是故意的，不然我把他们叫过来跟你解释？你自己算，晾我多久了？”</p>

“我没有晾你。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”</p>

“迟同学，林檎下午刚刚拍摄完，人比较累，让她先回去休息吧。她明天有早课。”孟镜年出声。很是温和的语调，却莫名的叫人不得不照做。</p>

迟怿看了林檎一会儿，“好吧。下次我单独去找你。真别一个人生闷气了，我什么都能解释……”</p>

这时候，他手机响了一声，他低头看一眼，先挂断了，转头对孟镜年笑说：“孟老师，下回请你和林檎吃饭。”</p>

说罢，再向着林檎点了点头，说句“早点回去休息”，便起身走了。</p>

面还剩了三分之一，林檎已胃口尽失，放下筷子，把草莓冰沙拿过来，猛吸了几口。</p>

孟镜年无声打量着林檎。</p>

依照两人的对话，林檎和这位姓迟的，显然不是朋友那样简单。</p>

迟怿的名字他是听过的，年纪不大，绯闻不少，谈过的对象，从网红到小明星，数不胜数。他们这样的家庭，都是玩到一定年纪，由家里安排，挑个门当户对的结婚。迟怿今年才二十五岁，离定下来还早得很。</p>

他并不热衷于窥探他人隐私，可那时候林檎同他说，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，他第一反应还是问，谁？</p>

她只是摇了摇头，绝口不肯透露，像那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秘密。</p>

没想到这个问题，今晚竟意外的有了答案。</p>

什么样的人称得上是“不可能”？</p>

无非门第不匹配。</p>

迟怿的个性与家庭，绝非良配。</p>

孟镜年再瞧一眼林檎。</p>

她这样的情绪恹恹，显然因为这位迟公子的不定性，而受了不少的委屈。</p>

林檎从包里翻出一小包湿纸巾，抽出一张，擦了擦脸和手，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。</p>

“吃好了？”</p>

林檎点头。</p>

“走吧，送你回学校。”手机上，下单的时候孟镜年就已买了单。他起身，把外套递给林檎，仍旧拎起她的背包。</p>

草莓沙冰没喝完，但已经化了一半，口感尽失，林檎看了一眼，丢在那里没有拿。</p>

她把外套搭在臂弯，跟在孟镜年身旁，往校门方向走去。</p>

先前在地铁站碰见孟镜年，再一同回校的好心情，此时已然荡然无存。</p>

因为那总被孟镜年如此自然提起的江澄，也因为迟怿——他人不坏，也并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，可就是太自说自话，拒绝的话讲了八百遍，他油盐不进，以为她是忌惮他以往的行事作风而不肯答应，因此同她发誓自此浪子回头，叫她监督，绝不违誓。</p>

沉默之间，已到了学校门口。</p>

林檎定住脚步，伸手把背包接了过来，“……谢谢。小舅你早点回去休息吧，都累一整天了。”</p>

孟镜年微笑说：“好。”</p>

越过门前那镌刻校名的石头，走进大门，林檎回头看了一眼。</p>

夜风里，那一道白衣黑裤的背影步履匆忙。</p>

春天已经到了，可她心里横亘着两年前的雨雾，迟迟无法转晴。</p>

孟镜年步行十五分钟，返回住所。</p>

先行洗漱。</p>

他往脸上浇一捧水，习惯性地拿洗面奶按出些许。</p>

遇水化作泡沫，香气幽微而不可捕捉。</p>

他失神一瞬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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