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【现在时】醋醋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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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清杳握紧小猫的前爪，“那我和谁订婚？”</p>

洛迷津躲避着容清杳的眼神，故作洒脱地笑笑，“肯定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。”</p>

“比如？”容清杳抱着薄荷糖，身体略微前倾，颈侧再往下曲线雪白细腻，黑色布料包裹着似雪的柔软，暖香阵阵。</p>

注视着薄荷糖的两只眼睛，洛迷津僵硬地靠住椅背，细长的手指绞缠，语无伦次地说道：</p>

“你可以寻找别的青年才俊，我想肯定还会遇到你更喜欢、更适合、更好的人。”</p>

容清杳没能忍住，慵懒地抱着猫轻笑一声。</p>

不会了，再也不会，她根本不会喜欢别人，不管别人有多好，有多适合她，容清杳想。</p>

“我说的不对吗？”洛迷津专注而真挚地看着容清杳，就好像真的很希望容清杳在其他人怀里得到幸福。</p>

女人狭长漆黑的美丽眼睛浮起淡淡水雾，涟漪般蛊惑动人。</p>

或许白锦徊说对了，还没释怀的人就她一个，在洛迷津身上犯的傻太多，于是再也没能聪明起来。</p>

输，是注定的。</p>

可她不甘心，不甘心和自己海誓山盟的人这么轻易地放下，她不允许，她偏要勉强，无所不用其极。</p>

发现容清杳又是那副欲泣未泣，双眼氤氲水汽，紧咬下唇，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，洛迷津顿时慌乱起来，想要扶助容清杳的肩，又不敢触碰，手足无措。</p>

“容清杳，你是不是被欺负了，是不是scott他们逼你订婚的。”洛迷津站在容清杳身边，一会儿换一个方向，又乖乖地蹲下来想看清女人的神情，像只关心主人的小笨狗，“还是有别人？是不是你那个父亲，岑老爷子？”</p>

“没有，你不要瞎猜，”容清杳缓缓往洛迷津的方向移动了几厘米，如云的长发若有似无地撩过洛迷津的鼻尖。</p>

“我不信，scott已经是这种人品很差的人，你那个父亲……更不是什么好人，”洛迷津想到因为父亲的抛弃，容清杳童年和少年都过得很艰难。</p>

现在容清杳长大成人了，这位“好父亲”就来把人接回家，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，没安好心。</p>

“怎么你还想为我打架，揍得他们鼻青脸肿吗？”</p>

洛迷津刚想回答“我当然想狠揍他们，但那是小孩子的做法”，但她顿住了。</p>

她那双浅色的漂亮眼睛黯淡了下去，同一时间容清杳也低下了头，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。</p>

大概是因为，她们都想起了那年容清杳在奶茶店打工被几个同村的学生为难，然后洛迷津当场打架的事情。</p>

那是第一次有人保护容清杳，从小她就被灌输所有事情都必须依靠自己，谁都不能相信的观念，而她所见所听的一切也证明人心冷漠。</p>

但那一天改变了一切，一个无人照顾的人被另一个人许诺以保护。</p>

不，不仅仅是许诺，而是真的保护了她。</p>

像她贫瘠无光生命里的奇迹。</p>

“我其实想说，你如果遇到困难的话，可以告诉我，我会尽全力帮助你，”洛迷津调整好情绪之后，用自己觉得更得体的话语表述道，“我已经知道打架不好了。”</p>

“但是，谢谢你，我的心情好多了。”容清杳甚至想要抚摸洛迷津蓬蓬的银发，想要对方抱住自己。</p>

如果她们丢失的那七年能够被找回，如果所有伤害都能被弥补，不，她不需要弥补，只想要这个人再一次爱上她就好了。</p>
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</p>

洛迷津这才发现，自己蹲在容清杳大腿旁的姿势不太妥当，连忙露出小小的笑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</p>

不经意间又对上了容清杳的视线，女人还是那样看似温柔沉静的眼神，漫溢着疏离和氤氲感，却能够穿透人心，致命地勾魂摄魄。</p>

即使她认真注视着你，但其实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你。</p>

可就是这样一个人，即便你清楚她不看你不在意你，你也忍不住靠近，直到变为灰烬。</p>

“那么，签名吗？”</p>

还沉浸在女人的魅力中，洛迷津呆呆发问：“签什么名？”</p>

“限时date协议，你不是说想要帮助我吗？这就是最能帮助我的了，”容清杳长睫轻垂，压下那一抹阴郁难明的渴望。</p>

有“正经“的理由把这个人栓在自己身边，也是一种难得的进步了。</p>

洛迷津一时不知道该拒绝，还是同意，抿着唇一动不动。</p>

好在容清杳非常“善解人意”，安抚似的递给她一杯水，“喝点果汁，你可以再想想，我给你足够的时间，但不要让我等太久，好吗？”</p>

女人的嗓音又软又柔，几乎没人能免疫，洛迷津接过水杯，轻轻点头：“好，好的。”</p>

“现在十点了，要不要吃一点夜宵？我去煮一点。”</p>

今晚得到的温柔关怀太多，洛迷津几乎生出她们两人还在一起的错觉，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妙，让人难以拒绝。</p>

但她不敢再贸然接受更多，短暂的极致快乐，只会令人心存依赖，继而生发出不可实现的妄想。</p>

“不用，我不饿，不要麻烦了。”</p>

容清杳自顾自地起身，优雅地往书房外走，“吃一点吧，而且我饿了。”</p>

听见容清杳说自己饿了，洛迷津原本坚定拒绝的心开始动摇。</p>

“今天忙工作，晚饭都没怎么吃，”容清杳尾音变得低软，好像不陪她一起吃夜宵，就是什么大逆不道辜负美人的大事。</p>

洛迷津妥协了，“好，好吧，吃一点。”</p>

“真乖。”</p>

容清杳听言思透露说洛迷津吃饭很少，胃口也很差，所以更想要做饭给她吃。</p>

因为已经是晚上了，女人也没有大费周章，只是简单清炒了时蔬，菠萝咕噜肉和白灼秋葵。</p>

在最后煮上鸡蛋后，她临时决定先去洗澡，再过来一起吃饭。</p>

“洛迷津，七分钟后关掉天然气，你可以的吧？”</p>

“啊，可以的，你去吧，正好换件衣服，”洛迷津此刻巴不得容清杳赶快离开顺便换身保守点的衣服。</p>

洗完澡的女人乌发半湿，面容清冷而潮红，金丝眼镜晃动着冰冷的春光，清冷，松弛，带着淡淡的倦意。</p>

容清杳自然而然地剥起了煮好的鸡蛋，特地将蛋白和蛋黄分开，蛋白放在自己的碗里，蛋黄放在洛迷津碗里，加上适量的槐花蜂蜜后碾碎，吃起来又香又绵密。</p>

两个人同时怔住了。</p>

还是洛迷津打破了沉默，“你还记得我不爱吃蛋白。”</p>

“嗯，你是小挑食鬼嘛。”</p>

这一次洛迷津没有反驳，只是用勺子舀起蜂蜜蛋黄，一口一口地吃下去。</p>

“吃慢点，你也不怕被噎住，”容清杳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温水，“喏，觉得噎就喝点水。”</p>

“明晚有一场聚会，我需要你陪我去。”容清杳轻飘飘地说道。</p>

“聚会？”</p>

“嗯，scott给他的小男朋友举办的，人不多，都是一些熟面孔。你不用担心。”</p>

“哦，也行，”想到scott，洛迷津心里的怒气未消，满口答应了容清杳。</p>

“那跟我来，明天聚会的礼服你要试一下，”容清杳牵起洛迷津的手，拉着人就往楼上的衣帽间跑，根本由不得洛迷津说不。</p>

衣帽间里，容清杳找出两套风格类似的裙装，清一色的曳地长裙，细系带，端庄典雅。</p>

只要不仔细看的话，根本看不出她和洛迷津礼服上的胸针和袖扣是一对的。</p>

不等洛迷津说什么，她就把衣服全都放进洛迷津怀里，“明天就穿这个，不可以拒绝。”</p>

“可是……”</p>

“没有可是，难道你改变主意，不想帮了我吗？”</p>

洛迷津：“……”</p>

“好，我就穿这个。”</p>

“记得在宴会上要跟紧我。”</p>

“嗯好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。”</p>

第二天一大清早，洛迷津就被容清杳叫起来，美其名曰她不开心了，需要一些陪伴，一旦洛迷津表现出不乐意的迹象，女人就会暗自垂泪似的显出几分不刻意的难过。</p>

直到去参加晚宴坐上车时，两人都一直粘在一起。</p>

看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烟花，洛迷津觉得自己在做梦，她好像变成那场烟花雨里的一只小萤火虫了，随着不断前进的时光，却不知道前方是否有人生的出口。</p>

这次的宴会弄得十分安静惬意，没多少人喝酒，要喝也是低度数的红酒或者果酒。</p>

白色衣服的侍应生端着白色的骨瓷杯，里面是是散发着蜂蜜果香的甜茶，金色的光晕漂亮迷人，雅致大方。</p>

一旁搭配的骨瓷小碟里，是洒了点薄荷清露的巧克力饼干。</p>

宴会上，一看见洛迷津，scott就有些后拍地往后退，试图躲在白锦徊身后。</p>

“你干什么？一个大男人还怕，这么胆小？”白锦徊对scott一向得理不饶人，见此机会更是一刻不停，“人家今天能敲你闷棍还是怎么的？”</p>

“你不觉得riddle一看就是很会打架的那种人吗？”scott躲在后面嘀嘀咕咕的。</p>

“我真没看出来，她细胳膊细腿，除了个子高点，反观你一身腱子肉，小麦色皮肤，胆却这么小。”白锦徊故意比了个小拇指，表示自己的鄙夷。</p>

“你那是没看见她的气势，要你看见也能吓腿软咯，再加上qing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boss，我可怎么活啊？”</p>

“就这么活呗。”</p>

“你记得三年前，你和qing的公司遭到恶意收购的时候，qing是怎么做的吗？她完全是不要命的策略打法，对方要搞死她，她先不计一切代价，咬死对方。就算最后她一无所有，对方也元气大伤。”</p>

scott拉着白锦徊往边上走，顺带从餐盘上拿了杯香槟压压惊。</p>

“qing赌的就是别人比她更输不起，鱼死网破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石头砸瓷器，”他把那个洛迷津说的话一股脑儿倒给白锦徊，“我觉得她们两个这一点很像。”</p>

“啊，你在说哪门子东西？”白锦徊还在消化scott用蹩脚的中文所输出的内容，scott见洛迷津没有再看着自己，就又开始滔滔不绝。</p>

“我觉得riddle要是打起架来，也是那种顾不得自己受不受伤，但一定要把仇人揍个痛快的那种。你懂吗，这叫心狠。”</p>

“你这么一说，也有点道理，我听清杳喝醉的时候说过，riddle可是为她打过架的。”</p>

“你看看，我说的什么。”</p>

“行了，你别说了，”白锦徊看见有一个穿着妖艳大胆的女人直冲容清杳她们过去，她直觉会有事情发现，决定前去看戏，“我过去跟她们打个招呼。”</p>

“那我呢？”scott一脸愁容，还拽着白锦徊的衣角。</p>

白锦徊回过头来，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，“你啊，你就自求多福吧，谁让你领的渣男剧本。”</p>

scott：“……”</p>

这群过河拆桥、卸磨杀驴的人啊。</p>

这一边，容清杳正想带着洛迷津去阳台外的僻静处聊聊天，就半途被人截胡搅局了。</p>

“清杳，你在哪里认识的这么漂亮的女生？”卫夏霜转向洛迷津，伸出手表示友好，“你好，我是卫夏霜。”</p>

洛迷津看着对方伸出的手，迟疑了片刻，只是微微笑着，“我叫洛迷津。”</p>

“你笑起来会有梨涡啊，好可爱。我叫卫夏霜，和你一样，都是玩音乐的。”</p>

容清杳脸色微愠，碍于面子又不好立刻发作。这个卫夏霜之前给她的电影配过乐，算是小有名气的音乐人。</p>

白锦徊见这两人一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，于是开口道：</p>

“酒吧，清杳在酒吧认识的，这位漂亮的女生打架子鼓打得特别好。”</p>

“那清杳不介意我从你身边借走小洛吧？就一会儿，一会儿我就会送她过来。”卫夏霜对洛迷津笑了笑，“能和你聊聊音乐吗？”</p>

洛迷津刚想要拒绝，却徒生出一个想法，便点了点头，跟着卫夏霜走到一旁。</p>

“qing的计划根本不行啊，riddle都快被别人抢走了，这个圈子明面之下本来就荤素不忌。”scott又从角落里晃了过来，幸灾乐祸，“qing平常不是很会聊天的吗？怎么不冲过去一起聊音乐，又不是不能聊。”</p>

白锦徊目光沉痛地看着scott，“你不知道，清杳哪里都好，样样精通，但她是音痴，之前报名去学架子鼓、编曲什么的，老师退钱给她让她学点别的。”</p>

“真的假的，你别唬我，还真有qing也做不好的事情？”</p>

白锦徊阴阴一笑，“没错，没有人是完美的，清杳也不例外。难道你没发现清杳参加我们还有剧组组的局的时候，从来没有唱过歌吗？之前有部电影想请她唱主题曲，录了三天后大家都放弃了。”</p>

“你别说，我的确没听过她唱歌，一句都没有，我还以为是她高冷不近人情的缘故。”</p>

“清杳冷淡是冷淡，五音不全也是真的五音不全。”白锦徊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容清杳，音量都放得很小。</p>

“不会音乐也能聊啊，这种圈子不懂装懂的人可多了，她过去那边，自然能聊得上。qing能言善道的，怎么偏偏这次就不行。”</p>

“关心则乱，你不会不懂吧？”白锦徊无奈地叹息一声，“不然她至于这么麻烦吗？”</p>

对于容清杳来说，爱一个人是敢于坦诚真实自我的，敢于诉说爱意的，敢于长久等待钟情一人的。</p>

在旁人看来这是完全反资本主义、反直觉、反功利主义的，甚至是反容清杳这个人的。</p>

不计算成本，不权衡利弊，为此付出巨大的时间成本，也为此辗转痛苦，但就是敢赌上一切。</p>

这不是为了赌一个输赢，而是决定就此度过拥有那个人或者失去那个人的一生。</p>

无法也不想改变自己的心，“宁可孤独着死，也不将就着活”。</p>

“我只是随便打打架子鼓而已，没什么特别的，”洛迷津谨慎地回答卫夏霜的问题，时不时注意着scott有没有靠近容清杳。</p>

反观容清杳坐在一旁，神色淡然，看样子没有受scott的影响，让她稍稍放下了心。</p>

“你太谦虚了，能让锦徊夸赞的人可是很少的，再说你还是清杳带过来的人，我一向相信她的眼光。”</p>

洛迷津不适应这样的热情，勉强维持着礼貌。</p>

“小洛，我那边有很多优秀的编曲老师、声乐老师、乐器老师，你可以和她们多多交流。”</p>

她们隐隐听出卫夏霜表现了对洛迷津的极大兴趣。</p>

这时候，scott偷偷在白锦徊耳边说道：</p>

“你说qing这次算不算搬起石头，砸了自己的脚？给别人做了嫁衣？你看qing的表情都差到快杀人了。”</p>

白锦徊刚想反驳，就看见卫夏霜给洛迷津递去了名片。</p>

“这是我的联系方式，你可以给我你的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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