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【现在时】醋醋醋

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/畅读/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，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。

被容清杳的反问问懵了一刻, 洛迷津不由得皱眉，女人纤薄锁骨下的雪白肌肤太过惹眼, 她又不得不转过头不看。</p>

“我……我怎么知道你该嫁给谁, ”她背着手不断抿唇来降低自己的紧张感，“至少像我说的，不可以嫁给不爱你、不珍惜你的人。”</p>

“那我要怎么判断一个人爱不爱我, 珍不珍惜我？”</p>

“容清杳, scott做出那种事情，我想帮你, ”洛迷津握着小拳头, 像是要冲出去咬死老虎的小狗, “他必须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。”</p>

那你要付出的代价呢？</p>

容清杳差一点儿就要问出这么一句濒临失控的话, 她清楚知晓自己有多渴望眼前这个人, 渴望到无所不用其极, 不惜让朋友帮忙演习，也是有够荒谬的。</p>

以前她看过书上一句话“世界是肥皂泡，是歌剧, 是欢闹的荒唐。”</p>

那时她并不能理解, 因为她的世界充斥着困苦贫穷的现实, 而现在她似乎拥有了常人不可企及的一切, 却深感世界的荒谬绝伦。</p>

她现在不就在这场闹剧的最中心。</p>

“洛迷津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</p>

女人有种步步靠近的不依不饶，洛迷津也是在周身盈满那种清洁干净的香气时, 才发现她已经被容清杳逼到了藤蔓墙角。</p>

她迫不得已得见两根细带下, 大片雪白肌肤, 曲线隐约起伏。</p>

女人红唇微张, 眉眼迷离地注视着自己, 有种欲泣未泣的娇媚，引诱着每一个人情难自禁。</p>

“容清杳，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？”</p>

“怎么了？”容清杳故作无知无觉的无辜，狭长妖冶的眼眸聚集着令人心醉的水光，她刻意半垂下眼，“你觉得我这样很不好看？已经人老珠黄，令人心生厌恶吗？”</p>

洛迷津心跳如擂，看见女人轻咬着下唇，像是难过，像是难堪，白瓷似的锁骨与颈侧浮着被衣料摩擦出的泛红，让她眸光一暗。</p>

于是，她急忙补救，“不是不好看。”是美得太过强烈。</p>

“是吗？”容清杳强作欢笑，有种隐忍克制的昳丽，“你不用勉强自己安慰我的。”</p>

“不是不是，我是担心你冷，所以才想叫你加一件衣服的，”洛迷津哪里知道容清杳现在敏感到了这个地步，一定都是scott那个不干人事的死基佬骗婚搞的。</p>

“容清杳，你特别特别好看，我说的。”</p>

“不用特意安慰我，”容清杳淡淡地叹气，端得是冷艳优雅，倒让洛迷津越发心疼，觉得女人这么勉强，肯定是受了天大的伤害。</p>

“不是特意的。”</p>

“你冷的话，我们可以去房间里聊，我让她们准备你爱喝的果汁。”容清杳不动声色间就更换了概念，视线掠过不远处望过来的兰明雨。</p>

她不想看到再任何人觊觎洛迷津，步步为营不过是为了把人紧紧绑在身旁。</p>

“不，不用了，”洛迷津一想到要在封闭的空间面对穿成这样的容清杳，立刻想要拒绝。</p>

和自己不曾忘记过的前任同处一室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。</p>

“可是我冷嘛，”容清杳看似克制地轻轻勾了勾洛迷津的小拇指，很快就放开，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，“可不可以？”</p>

美人这么要求了，洛迷津哪有不答应的道理，只好乖乖跟在容清杳身后往楼上走去。</p>

女人紧致如白瓷的脊背曝露在日暮的光线下，蝴蝶骨纤瘦性感，两侧莹润曲线自腰间美妙凹陷，又向下逐渐饱满。</p>

“你的朋友还没走吗？”容清杳漫不经心地发问。</p>

“什么，你说明雨啊，她……”</p>

洛迷津话音未落，兰明雨就从客厅走过来，言笑嫣然地对容清杳说道：</p>

“容小姐，我正要离开呢，不要着急，我坏不了你的好事。”</p>

最后那句话兰明雨的音量很小，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，保证只有她和容清杳听得见。</p>

“什么好事，我怎么不知道？”</p>

“容小姐倒是很会伪装，滴水不漏运筹帷幄，略施美人计，把洛洛玩得团团转。”</p>

容清杳假作与兰明雨握手道别，清妩一笑，“兰小姐说笑了，美人计什么的，也得看对方喜不喜欢，不然再美也不管用。”</p>

“容小姐真是太谦虚了。”</p>

“明雨，你们在说什么？”</p>

“没什么，我在夸赞容小姐的表演入木三分绘声绘色，长得也活色生香美艳动人。”</p>

洛迷津更迷惑了，不懂兰明雨平白无故夸容清杳做什么，“怎么突然谈到表演了？”</p>

“在聊容小姐主演的新电影，”兰明雨对着容清杳挑挑眉，“对你的演技心生佩服，甘拜下风。”</p>

“过奖了，“容清杳回以礼貌温雅的笑容。</p>

“好了，那我就先告辞了，”兰明雨决定最后再给容清杳添点堵，便冲洛迷津眨眨眼，“洛洛，我们下次再约。”</p>

“嗯，好的，你路上开车小心点。”</p>

果不其然，兰明雨捕捉到女人眼底飞速闪过的一丝不悦，她便开开心心地走出了大门外。</p>

见洛迷津还在发呆，容清杳心里酸酸的，“舍不得和你的朋友分开？”</p>

“没，没有，你快去加一件衣服吧，”洛迷津目光躲闪并没有看容清杳。</p>

两人一前一后上楼，来到平日里用来休憩饮茶的起居室，容清杳慵懒地坐在深红色的雪茄椅，神色恹恹的，别有一番风韵。</p>

佣人早已经得了消息，此时正好送上鲜榨的草莓汁，容清杳只要了杯绿茶也不喝，反倒剥起了新鲜的桂味荔枝。</p>

白色的果肉在女人白嫩的指尖辗转，流出的汁液滴滴答答的，香气浓郁，像一种瑰艳迷人的暗示。</p>

“你不用穿衣服了嘛，刚才不是说冷吗？”</p>

容清杳眼底含着得逞的笑意，面上却不显，“进房间就不冷了，不用多穿。”</p>

“啊，”洛迷津顿时僵硬得像是拼贴乐高小人，笑也不对不笑也不对，“你说得很有道理。”</p>

“你说，我该怎么判断那个人爱不爱我？”</p>

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，洛迷津心里五味杂陈，苦笑道：</p>

“我也不知道，只能排除不爱你的人。”</p>

“怎么排除？”</p>

“scott那样乱搞的肯定不行，会弃你于不顾的也不行，不关心你的不行，不愿意花时间陪你的不行，不全心全意对你的不行……”</p>

洛迷津还在细说各种“不行”，就听见了女人低低的温软笑音。</p>

“这么多不行啊？”容清杳纤长睫羽如蝶翼轻颤，“那你说谁比较行呢？”</p>

洛迷津抬起头诚恳地与容清杳对视一眼，“我不知道。”</p>

容清杳心底一阵无奈，没好气地说：</p>

“在其他事情之前，我想先问清楚，你为什么想帮我？”</p>

女人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洛迷津的神情态度，一丝一毫都不放过。</p>

从重逢到现在，容清杳自问已经克服了种种障碍，按照自己原本的性格，被分手后大概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。</p>

这是她人生的原则，碎掉的东西再怎么拼凑也不会完整。</p>

但她在再遇见洛迷津后这一切原则都不存在了，她就像已经赌输过、倾家荡产的赌徒，在碰上想要的赌注时，还会一掷千金。</p>

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证明她还有赌的资格。</p>

至于筹码，她还可以一辈子可以慢慢耗。</p>

她想，旧情复燃或许是一种变幻多端的公式，她已经证明了洛迷津不喜欢兰明雨，并且将洛迷津带回距离自己无限接近的位置。</p>

只要证明洛迷津还有一丝丝眷恋自己，或者是怀念过去。</p>

她就会有勇气解开这道公式。</p>

洛迷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，显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理由根本站不住脚。</p>

因为我还喜欢你，所以希望你过得幸福，不要所嫁非人。</p>

这种话说出去只会让她自取其辱，同时让她和容清杳现在微妙的平衡点被全盘打破。</p>

和容清杳以陌生人的方式住在同一屋檐下，已经是上天赐予的莫大幸运。</p>

她无法承担打破平衡点的后果。</p>

“不要说什么还是校友的话，我们学校那么多人，那么多校友你怎么不去帮助他们？”容清杳看似心不在焉地提醒，实则步步紧逼。</p>

气氛僵持不下，唯有书房墙上的金属挂钟发出细微的咔哒声，表示时间的流逝。</p>

就在这时，书房的门被一阵风吹开，接着走进来那只爱吃酸奶的异瞳狮子猫薄荷糖。</p>

它瞟了眼洛迷津，然后旁若无人地优雅跳到容清杳腿上，安安稳稳地趴下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洛迷津。</p>

洛迷津看着薄荷糖，思绪不由得飘荡起来。</p>

她想到和容清杳在废弃酒吧里，一起给猫猫狗狗喂饭，攒钱带它们去做绝育，去超市买打折的鸡胸肉给它们加餐。</p>

她们还想等容清杳那个月的工资、和她参加小型围棋比赛的奖金都下来后，换一间大一点能封窗的房子，把猫猫狗狗接到家里来。</p>

可惜，没能来得及。</p>

不过那也好，它们不会拥有一个家后又很快失去。</p>

见这两人默然无语，薄荷糖在容清杳腿上伸了个懒腰，拿尾巴对着洛迷津扫来扫去的。</p>

猫毛糊脸的触感让洛迷津猛然回神，她紧紧皱着眉，深呼吸道：</p>

“你……答应帮知问寻找合适的心源，我当然应该投桃报李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。”</p>

这是个挑不出错的回答，容清杳在心下感叹，七年时间，洛迷津已经蜕变到让她看不透了，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。</p>

其实，容清杳觉得自己早该放弃，早该在洛迷津背弃誓言的时候，就斩断所有念想。</p>

可她就是无法停止抱有一丝侥幸，这个人至少真正爱过自己。</p>

只要真的爱过自己，哪怕只有一点也可以。</p>

她是个快要冻死的人，不贪心，有一点光和热就又能够存活很久。</p>

“嗯，你的回答很好，”容清杳掩下失望失落的情绪，强撑着笑了笑。</p>

洛迷津勉强笑了一下，“那我能怎么帮你呢。”</p>

过了许久，容清杳拿起书桌旁的文件，忽然话锋一转，看似平静地说：</p>

“我们可以签一个限时date的协议。”</p>

这栋别墅的风铃管水晶灯很亮，光亮仿佛会让洛迷津的心思无所遁形，她清楚明白date这个词的意思。</p>

不负责、不谈情、只谈感觉、只享受当下的“约会”。</p>

她不明白容清杳这是想做什么，date这种东西怎么会适合她和容清杳？</p>

其实在分开的这七年里，洛迷津独自一人在高塔里复盘过很多次，就像她复盘每一场围棋比赛一样——</p>

企图找出破局的关键。</p>

无数个日夜推演，她发现唯一的死局是自己。</p>

追求容清杳的是她，说分手的也是她。</p>

当初说在一起很久很久，永远不分开的人也是她。</p>

还记得在日光大桥下击掌为誓永不分开，虽然她们只立下誓言，没有规定违背誓言的人会怎么样。</p>

但洛迷津想来，对容清杳这样爱得决绝不留余地的人来说，恨也恨得决绝，忘也忘得干净。</p>

违背誓言的人该吞一千根针。</p>

她不知道是自闭症让她懦弱得像蜗牛，还是自己本性如此。</p>

如果想要容清杳幸福，最好的方法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容清杳。</p>

这一点已经做不到了，只能在往后余生引以为戒。</p>

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洛迷津眉心微折，等着容清杳解释。</p>

戴着银丝眼镜清冷高智的女人，放下手中的文件，将微微发抖的双手藏在书桌下的阴影里。</p>

“限时date协议是指，在我们双方需要对方的支持时，我们必须无条件赶到对方身边，紧急事件除外。”容清杳状似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薄荷糖毛绒绒的下巴，“随叫随到，平时同进同出，一起出席一些重要场合。”</p>

猫咪舒服地喵了好几声，又拿尾巴扫了洛迷津两下，似乎在埋怨她的不主动。</p>

“为什么要赶到对方身边？”洛迷津觉得这像一种比恋爱还紧密的契约关系，但看着容清杳一本正经的表情，好像又是自己想太多。</p>

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，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。”</p>

洛迷津顿时恍然大悟，“你是说，我们假装情侣，报复scott？”</p>

“可以这样理解。”容清杳用十分学术的严谨态度给予了洛迷津肯定，“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最好的方式。”</p>

“不会太幼稚吗？”洛迷津非常怀疑，试探着问容清杳，“我觉得幼儿园的小朋友才这样做吧，假装和另一个人关系好去气自己……喜欢的人。”</p>

想到容清杳以前说过她在爱情里从来都不理智，只会变得矛盾、冲动。</p>

洛迷津心中充满苦涩，容清杳一直都没有变，对待爱情执着、坚定，甚至有一点极端。</p>

只不过让她坚定的人换了一个。</p>

她想问问容清杳是有多爱这个人，在这样的情况下想的还不是分手，而是费时费力的报复。</p>

但她不敢问出口，不想亲耳听容清杳说自己喜欢别人。</p>

“是很幼稚，”容清杳眼睛深深，为了藏好心底的情绪，将腿上的薄荷糖抱起来，装作检查它的爪子干不干净。</p>

“那么，限时是限到什么时候？”</p>

“到订婚礼之前，你觉得可以吗？”容清杳双眸深邃，仿佛藏着层层叠叠的心事，</p>

“到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任何效……”洛迷津及时止住了自己要说的话，如果没有任何效果，那又能怎么样？</p>

和自己喜欢的前任演戏，报复前任的未婚夫？</p>

洛迷津觉得有够滑稽，滑稽到她心口微微颤抖。</p>

“你不能选择取消订婚吗？”她忽然冲动问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