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第 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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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可就不一定了，今日我是为着徐州一事前来。”原谦将一沓密信递给身边仆从。</p>

仆从上前，毕恭毕敬将手中密信递给沈元柔。</p>

她没有忽视原谦眼眸中的笑意，于是她将那些密信放置在手旁，没有第一时间打开。</p>

原谦也不急，依旧笑道：“这是裴氏窝藏反贼的罪证。”</p>

“是吗。”沈元柔兴致缺缺地支颌，随口应。</p>

“依着我朝律法，徐州裴氏当诛九族，但你知晓的，徐州裴家可是世家大族的旁支，若是诛九族，岂不把整个河东裴氏都搭进去了。”</p>

原谦一错不错的看着她。</p>

显然，沈元柔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兴趣。</p>

原谦没有说什么，她与沈元柔做同僚十余年，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，世家大族的倾颓固然重要，可这并不有趣，鲜少能有叫她感兴趣的事。</p>

于是她道：“你也知晓，朝堂势力盘根错节，裴氏的族女就有不少在其中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总不能将官员也拉出去斩了。”</p>

“于是我向陛下求情，看在裴氏族女效忠我朝的份上，改为满门抄斩。”</p>

原谦说着，缓缓摇头，似乎是在惋惜将要逝去的人命，可说出的话却并非如此：“裴家嫡子一个小儿郎家，能去哪儿呢……”</p>

她看向沈元柔，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情绪的波动。</p>

“是啊，”沈元柔颔首，认同她的话，“一个孩子，能去哪儿呢？”</p>

原谦死死盯着她，许久，不甘心地挪开眸光。</p>

她望着盏中浮动的茶叶：“无妨，我总会找到他的……”</p>

“原大人，你何必着急呢？”沈元柔笑看她。</p>

只是她的笑意不达眼底，看起来多了几分冷意。</p>

原谦轻笑：“此事牵扯诸多，事关重大。”</p>

“此事还需陛下定夺，届时大理寺自会复审，后续还有秋审，绝非一朝一夕能定论的。原大人，这样的道理，你不会不明白吧。”</p>

沈元柔平静锐利的眸光与她交汇。</p>

原谦微微眯起眼眸，却见她神色依旧。</p>

好似方才都是她的错觉。</p>

原谦放下手中的茶盏：“沈太师说的是，老身是急于了却这一桩案啊。”</p>

她不欲再说此事，顺势望向庭院。</p>

此时午后的暖阳斜入正堂，一明一暗，将她与沈元柔分得很开。</p>

微风拂，竹影斑驳，原谦握着檀椅繁复的扶手：“听闻沈太师收了一位义子，原某特来恭喜，你这位小义子可有婚配？”</p>

沈元柔摩挲着指根的玉戒：“不劳原大人操心了，原大人若有闲心不如放在政务上。”</p>

原谦稍许意外，而后笑道：“瞧你，我不过随口一问，你怎么总一副要赶人的样子。”</p>

沈元柔并不应声，兀自打开了密信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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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寂在小厨房忙活了半日。</p>

沈元柔虽然接纳了他，可裴寂总归心里是过不去的。</p>

他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此处，总要为沈元柔做些什么的，他做糕点的手艺不错，如今特意为她换了新口味，只盼着沈元柔能喜欢。</p>

蒸屉甫一掀开，蒸汽裹着清甜淡香，裴寂绷紧的唇角这才放松下来。</p>

“公子做糕的手艺真是一绝！”曲水惊喜地看着那屉糕。</p>

世家大族的公子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，裴寂会做糕，甚至做得很好。</p>

他深吸了一口气：“简直比宝华街御厨开得那家，还要勾人！”</p>

在曲水期待的眸光下，裴寂为他留下了两块。</p>

裴寂将糕点码放齐整后，盖上了食盒：“我为义母送去。”</p>

太师府极大，但他的院子离沈元柔的并不远，并不会为此失了方向。</p>

斜阳挂在院墙上，此时应当商议完了。</p>

裴寂心头剧烈跳动着，一刻钟的功夫，生生走了一炷香。</p>

想要从他的玉帘居到沈元柔的院子，中间的正厅是必要经过的。</p>

裴寂经过那株海棠树时，一阵熟悉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，他方迈出的脚步生生顿住。</p>

骨子里的恐惧再度被印出了，他清楚听见那人说。</p>

“那便是没有婚配了，这样的年岁正是该选亲的时候，原氏与沈氏这些年也需要一个缓解的契机……”</p>

缓解的契机。</p>

裴寂攥着木提手的苍白指骨倏地绷紧，圆润的指尖狠狠扎进掌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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