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第 2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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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寂大腿内侧火辣辣的，疼了数日。</p>

“公子，该上药了。”曲水照旧将上好的药拿来。</p>

姜朝男子的贞洁被看得很重，即便是再贫穷的人家，也要给自家儿郎戴上贞洁锁的。</p>

贞洁锁这样的东西，本就是为了约束男子的行为。</p>

但裴寂带着这样，类似刑具的东西骑马，无异于自虐。</p>

再顺滑的马毛接触到这样柔软的部位，也变得粗糙扎人起来，裴寂就在这样双重的折磨下学会了骑马。</p>

这太羞耻了，他从来没有对沈元柔提起过。</p>

他害怕沈元柔不同意他骑马。</p>

依赖的情绪究竟是怎样产生的，裴寂也不知道。</p>

但他察觉得到，自己的心思渐渐不同了，像是一颗埋藏许久的种子在缓慢发芽。</p>

发芽的过程是酥麻的，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太过新奇，也叫人恐惧。</p>

裴寂从未体验过。</p>

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很久，直至沈元柔带他去参加春猎。</p>

“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？”见他这样快就来到自己身边，沈元柔有些诧异。</p>

照理来说，男子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，譬如各种妆粉、衣裳，应当归置一会，裴寂却收拾得很快。</p>

“我的东西不多，”裴寂认真地看着她，“我来帮义母归置吧。”</p>

裴寂来府上这段时日明显开朗不少，清润的眼眸很是莹亮，明眸善睐，为他增添几分少年气，像颗青涩的果子，透着些固执。</p>

沈元柔知晓他的脾性，便没有推拒，将一些不重要的交给他，由着他安置。</p>

“公子，画册整理好了。”</p>

在裴寂收拾好后，花影适时地上前，将一摞厚厚的册子递给他。</p>

是京城世家女娘们的画册。</p>

裴寂动作一顿，看了一眼沈元柔笔挺的背影：“多谢。”</p>

沈元柔立于帐篷外，对上了原谦的眸光。</p>

“沈太师。”原谦笑着对她颔首，她眼下的乌青明显极了。</p>

裴寂母亲的案子还没有审完。</p>

看得出来，原谦有自己的心思。</p>

不过在她的人手介入后，一切都顺利起来，想来不日便能结案。</p>

刑部公务繁忙，原谦自然知晓究竟为何如此，不过在看到沈元柔后压下了怨怼。</p>

千年的老狐狸就是不一样。</p>

“听闻原大人前日发了好大的怒，上了年纪，要注意身子啊。”</p>

沈元柔勾唇道。</p>

春日的猎场一片生机盎然，衬得原谦的脸愈发绿了起来，皮笑肉不笑地离了场。</p>

“义母。”</p>

沈元柔侧眸，便听裴寂问：“今日还能教我暗器吗？”</p>

裴寂是个很渴望学习，并擅长学习的人。</p>

这些时日除去做伴读听讲，私下会缠着她学骑马、暗器。</p>

今日刚入猎场，皇帝吩咐休整，明日正式开始进入春猎，沈元柔本以为他会去休息，可裴寂这孩子像是闲不住一般，期盼着她的回答。</p>

“今日无事，”沈元柔看着他，“但你不要同尚家公子出去吗？”</p>

寻常春猎，世家公子都聚在一起。</p>

裴寂摇头：“我更想学暗器。”</p>

于是沈元柔翻手，立于一旁的月痕便将银针放置在她的掌心。</p>

随着她走近，裴寂一颗心变得轰隆急切起来。</p>

然沈元柔面色如常，屏退众人后演示给他看。</p>

在她指尖发力将银针震出后，银白的光竟斜着穿透了有些厚度的棋盘，最终钉在角落。</p>

“看清楚了吗？”沈元柔抬眼看他。</p>

暗器要的，是快准狠，她已经尽可能放慢速度了。</p>

然在她回眸，看到的却是怔愣的裴寂——他的眸光就这样不加掩饰，直直地看着她，许久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。</p>

“没有，”裴寂真诚地道，“再来一次吧义母。”</p>

沈元柔随手扯下一片叶子：“摘叶飞花，也是一样的道理，如果没有锋利的东西，在外面时，树叶也可以替代。”</p>

她的指节修长有力，原本柔弱的叶片，在沈元柔的手中化为伤人的利器，随着她弹指的动作，伴随着一声脆响，定在银针旁。</p>

“这下可看清了？”沈元柔问他。</p>

裴寂点头，学着她的样子夹起银针，当然，效果并没有沈元柔那般，在触碰到目标后，银针便无力地落地。</p>

他抿了抿唇，却听沈元柔道：“很不错。”</p>

裴寂微顿，看着沈元柔唇角勾起的细微弧度，听她纯粹的夸奖他：“很厉害了，下面可以尝试一下腕力。”</p>

“义母，”他空空地咽了一下，还是问，“您，不嫌弃我学得慢吗？”</p>

学得慢？</p>

沈元柔扬起一侧眉头，这孩子兴许是对学得慢有什么误解。</p>

“欲速则不达。”在将银针交付于他时，沈元柔温和轻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。</p>

作为练习的第三次，能达成这样的结果很不错了。</p>

沈元柔这些时日几乎卷宗不离手，即便如今来春猎场上，还依旧还有许多事需要她处理。</p>

在她摊开纸张后，便陷入了繁重的公务中。</p>

耳畔是笔墨的沙沙声，今日阳光正好，逆着光，她的剪影沉稳深邃，却又遥不可及。</p>

裴寂闻到属于她的，浓而又浓的沉香味。</p>

沈元柔的存在感那样强，裴寂的心思不由得又飘到她的身上。</p>

其实那些女子都很好，可若是将那些女子都拿来同她比较，便瞬间又什么都不是了。</p>

温和成熟的年长者，总是游刃有余、面面俱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