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偷感很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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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敢回头，因为我不确定这截手臂到底是被随便扔在地上的，还是被我硬生生拔下来的。</p>

虽然理智告诉我，我的力气还没大到能徒手撕人的程度……可万一呢？</p>

一旁的猪面终于找到了他的面具，男人呼哧呼哧地戴上深色的猪面具，从喉咙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（也许是歌声，但我真的听不出来）。</p>

“坏孩子——调皮的孩子——真不听话！”他转身看向我，“哦……坏娃娃向你伸出了援手，是不是？”</p>

男人似乎根本没想得到我的回答，他啪的一声关掉了灯，于是他身后走廊里危险的猩红灯光就变成了唯一的光源。那具庞大的身体堵在门前，由于那面脏兮兮的猪面具和阴影，我只能看清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，牙齿在厚厚的嘴唇间反着光。</p>

“某种意义上，”我试图用说话来缓解紧张，“它确实借给了我一只手（lend me a hand）。”</p>

……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换武器了，我一边冒鸡皮疙瘩，一边捏住了手臂的末端——也算是和它握了个手。</p>

“都是不乖的坏孩子，”猪面摇摇头，“这里的坏孩子都是淘汰品，不过你——你还没被我治疗过。猪面很好心，猪面很善良，猪面会让你变得完美的。”</p>

他大步大步地向我走来，短粗的手指张开，似乎想要徒手抓住我。</p>

我立刻就是一个翻滚——这房间的布局相当混乱，柜子和桌子都放得千奇百怪，房间中央甚至摆着一张血迹斑斑的手术台。更别提到处都是的面具人尸体，和一些神奇身体小零件。</p>

障碍物越多，抓人就越困难。</p>

猪面庞大的身体此时反而成了拖累，他的腰撞在桌角，哪怕有厚实的脂肪保护，他难免也发出了疼痛的闷哼。</p>

我及时跳起，避开他踢向我的腿，扭头用手中的手臂给了他的脸一下。</p>

……这明明是生死局，可我为什么这么想笑呢。</p>

……猫女！赛琳娜！你跑哪儿去了？！</p>

“我会清除你的疾病！”猪面将被打歪了的面具扳回正确的位置，“我会清除你脑海中的杂音！”他的叫声再次变成了歌声，轰隆隆地在房间里回荡，“快过来吧，猪面会修好你，让你完美如新——嗷！”</p>

又一个玻璃罐子被我砸向了他，这一下刚好砸到了他大张的嘴巴上——牙齿和玻璃撞击的清脆声音相当悦耳。</p>

罐子里的液体也同时喷涌而出，泼洒在猪面的领口和湿漉漉的地板上，与刚刚被我打破的那些玻璃罐里的液体混在了一起。地板逐渐变得湿滑，猪面像只巨大的企鹅一样伸展开双臂，稀里糊涂地想在暗红的灯光中找到我的踪迹。</p>

而我终于换掉了武器——拿着别人的手臂猛锤猪面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——在阴影的掩护下，我捡回了用来布制陷阱的绳索。</p>

“你在这！”猪面叫了起来，“站住！站住！”</p>

我连头都没回，直接蹿出了门。</p>

回荡着音乐声的走廊里连个人影都没有，左边是一堵墙，右边不远处是一扇半掩着的白门。猪面似乎真的急了，伴随着丁零咣啷的声音（很可能摔倒了），他高声呼喊起来，吼到沙哑的嗓音活像被人掐过似的。</p>

“坏孩子要逃跑了！”他叫道，“我的宝贝们——帮爸爸抓住她——”</p>

我推开那扇白门——门后的音乐声如同波浪一般涌动，颤抖，不过还没等我看清房间里具体长什么样，一片可怕的白色就映入了眼帘。</p>

几十个身着纯白芭蕾舞服的人肩贴肩地站在一起，当猪面的声音飘过来时，它们僵硬地，一顿一顿地回过了头——于是几十只空洞的眼睛就这么看向了我。</p>

更别提它们还戴着面具。</p>

音乐声停下了，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</p>

“抓住她——我的宝贝们——”</p>

我嘭的一声关上门，果断地跑回了刚刚塞满了尸体的房间里——路上还遇见了猪面，他走路踉踉跄跄的，我因此手脚并用地躲过了他的攻击。</p>

当我回到最初的房间里，并拼命思索之后要往哪跑时，赛琳娜的声音却突然出现了。</p>

“……怎么回事？”我听见那个被铁栏杆封死了的管道后传来了她疑惑的声音，“莉莉？发生什么了？”</p>

“你能不能把那个栏杆给弄开？！”我根本没时间问她刚刚跑到哪去了，因为猪面沉重的脚步，和一大群格外整齐的脚步声正在飞速靠近这里，“快！快快快！”</p>

我立刻听见了尖锐的切割金属声……可惜猪面更快一步，他已经带着那群面具人挤在了门口。</p>

“抓住她！”猪面不知为何没有亲自动手，“你，和你！进去！”</p>

两个面具人被他推进屋内，满地的棕黑液体瞬间染湿了它们的舞鞋，但它们依旧乖顺地听从了猪面的命令。</p>

我甩出绳索，绊倒了其中一个——感谢湿滑的地面——另一个则僵硬地冲向了我，缠着绷带的拳头高高举起，向我的脑袋砸了下来。</p>

我猛地蹲下去，后腿发力，尽力向前一扑！</p>

它的拳头因此砸到了桌子上，清脆的骨折声响起，可这人毫无反应，像没有痛觉一样，转身用那只骨折了的手继续来揍我。</p>

另一个被绊倒的面具人也刚好爬了起来，我听见了，但没能躲开——</p>

“呃！”</p>

它抓住了我的脚踝，裹着绷带的手指格外僵硬，像在冰箱里冻上了几个月的胡萝卜。</p>

我下意识地用另一只脚去踹它的手，然后在猪面的嚎叫声中，我震撼地发现面具人的手指掉了下来。</p>

……？</p>

我变异了？</p>

好在还没等我扭曲尖叫变形，猪面就抽泣了起来：“不——不——”他发出了猪的吸气声，“不够完美，怎么会不够完美呢，你应当刀枪不入啊——我的宝贝——”</p>

哦哦，原来是质检不合格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