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人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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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，金属门的锁竟然硬生生地被外面的人撞坏了。</p>

越成闲用马桶搋子打着那只手，嘴里不停喊着：“别过来！别过来！”</p>

外头的人不依不饶地想要冲进来，越成闲只好不停地用马桶搋子打着他们的手，试图将他们紧紧扒拉着门缝的手打下来。</p>

在争斗中，越成闲不小心碰掉了扫把，原本支撑着门不被撞倒的力量少了一大截，厕所门被彻底撞倒，几个人倒在了厕所的地上，手伸到越成闲的脚边。</p>

越成闲丢下了马桶搋子，捡起了扫把，一面打掉他们的手，一面趁他们起身的功夫跳出了厕所门。病房通往走廊的门也倒在了地上，后面也有几个趴在地上的人，看样子是前面的人倒下以后，他们一时间失去重心也顺势倒了下来。</p>

越成闲用扫把清出了一条路，跨过几个拦在门口的人。</p>

走出病房门的一瞬间，越成闲发现周围的环境忽然暗淡了下来，虫子的叫声和啮齿动物的细细簌簌声传进了越成闲的耳朵中，闻着周围清新的泥土味，他意识到，自己回到了幻觉之中。</p>

“不好！”</p>

他心中惊呼一声，自己此刻正站在院子之中。而姥姥提醒过他，亥时以后千万不能出房门！</p>

越成闲回头，想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中。</p>

他看到了一个飘在空中的人头，是个女人，长长的头发在地上垂了一大摊。</p>

月光下，人头的脸煞白，嘴边挂着条鲜红的痕迹。</p>

“鬼！鬼啊！”</p>

越成闲大叫着，往中堂的院子跑去。</p>

“姥姥！姥爷……”</p>

他忽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，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大截头发。他惊恐地撕扯着头发，但头发好像有生命一般，不仅没有被拽下来，反而缠上了他的手，让他没法发力。</p>

看来想向姥姥姥爷呼救是不可能的了。</p>

那人头倏忽一下，飞到越成闲脸上。</p>

“公子，奴家叫了这么久的门，你终于开门了。”</p>

那人头的嘴并没有动，越成闲不知道她用什么部位发的声，只听见细小如丝线碰撞般的声音。他思索一番后，才想起来女人是鬼，在这种情况下考虑一个鬼用什么发声好像并不太好。</p>

越成闲惊惧地想往后躲闪。</p>

叫门？她什么时候叫的门？</p>

难道？</p>

越成闲忽然想到在医院中众人异样的表现，其实他刚刚并没有回到医院，而是在幻觉中，但这个人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，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之中，还幻化出了那些人的样子来叫他开门。</p>

越成闲恍然大悟，这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，都是这个人头搞的鬼。</p>

人头凑得更近了，哪怕夜里月光微弱看不清人头的庐山真面目，他也能闻到人头上腐朽的令人呕吐的气味。</p>

那恶臭忽然一下更浓烈起来，应该是人头张开了嘴，越成闲感到一长条湿滑黏糊的东西在自己的额头划过，接着往脖颈处滑去。</p>

越成闲慌乱中握紧匕首，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刺去。但人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，盘在地上的头发灵巧地往后挪动，她也就顺势躲开了下方刺来的匕首。</p>

“公子，你怎的对奴家这般粗鲁。”</p>

那人头嘤嘤地哭泣着，但越成闲一点也不觉得这“女子”令人心生怜意，后背的凉意倒是一抓一大把。</p>

越成闲的嘴被勒得更紧了，还有一部分发丝勒在了他的脖子上。他的脸憋成了猪肝色，呼吸渐渐有些困难。</p>

“公子，再忍耐一下，很快就好了。”</p>

人头娇笑着，回到了刚才的位置。</p>

他再次挥动匕首，刺向人头，人头似乎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越成闲还有反击的余力，眼睛被重重地扎了一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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