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誓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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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，雁州城内依然灯火通明。将士们在痛快地吃着热腾腾的饭菜，有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，在雪地里高声唱着家乡的小调。这是他们三天来第一顿热饭，有人喝得醉醺醺的，有人狼吞虎咽，有人却掉下了眼泪。</p>

“昔我往矣，杨柳依依。今我来思，雨雪霏霏……”不知是谁先唱起了这首《采薇》，苍凉的歌声在风雪中回荡。</p>

“采薇采薇，薇亦作止。曰归曰归，岁亦莫止……”更多的将士加入了合唱。</p>

歌声飘荡在雁州城的上空。他们有的想起了家中年迈的老母，有的想起了含泪送别的妻儿。一首《采薇》唱完，不少将士已是泪流满面。</p>

“兄弟们，”一个老兵举起酒碗，声音哽咽，“当年跟着王爷守北境的时候，咱们就常唱这首歌。如今……”</p>

“如今咱们又要去北境了，”另一个将士接过话头，“只是这次，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。”</p>

“别说这丧气话！”宋祁大声道，“有王爷在，咱们就是一家人。只要跟着王爷，就一定能……”</p>

“能看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。”</p>

顾长翊的声音突然响起。将士们回头，只见王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。</p>

“王爷！”众人要起身。</p>

“都坐着，”顾长翊摆摆手，“今晚是难得的团圆，大家敞开了喝。”</p>

一个年轻将士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鼓起勇气问：“王爷，我们真的还能回家吗？”</p>

顾长翊接过一个将士递来的酒碗，望着茫茫夜色：“三年前，我在北境听你们唱这首《采薇》的时候，就在心里发过誓。”</p>

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：“总有一天，要让将士们不必再整日征战，让百姓不必再颠沛流离。要让天下人都能吃得饱，穿得暖。让百姓们不必再战战兢兢地过日子，不必为了活命去卖儿卖女。”</p>

说到这里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：“这些日子在东华城，我看到那些流民们衣不蔽体，饥寒交迫。有人为了活命，把女儿卖到青楼；有人为了躲避征兵，把儿子藏在地窖里。百姓们活得像是猪狗，而那个新登基的新帝却拿活人当靶子，这样的世道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！”</p>

将士们听得热泪盈眶。有个老兵抹着眼泪说：“王爷，我从军前，就是被征了壮丁。家里的妹妹，最后不得不……不得不……”</p>

顾长翊重重地放下酒碗：“这些苦难，都该到头了。从今以后，但凡有我顾长翊在的地方，就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！诸位跟着我，不是为了我顾长翊这个人，是为了心中那个太平盛世的梦想。”</p>

“王爷！”将士们热泪盈眶。</p>

“来，”顾长翊又倒满一碗酒，“陪诸位再饮一碗。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，这一路北上，怕是还要吃不少苦头。但请诸位记住今晚，记住本王的承诺。”</p>

“采薇采薇，薇亦作止……”歌声再次响起，这一次却不再悲凉，反而带着几分坚定和希望。</p>

站在远处的黎江知看着这一幕，对陈奕山说：“怪不得这些将士们愿意追随王爷。这样的主帅，才配得上这样的将士。”</p>

陈奕山点点头：“所以我说，顾闵是真的蠢，把这样的人都能逼反了。”</p>

雪越下越大，却掩不住将士们的歌声。顾长翊坐在将士们中间，听着这首从北境就开始唱的《采薇》，心中思绪万千。</p>

他知道，明日一早就要启程。前路漫漫，充满艰险。但只要有这些将士在，他就有信心，一定能守住这片天下，实现心中的那个梦想。</p>

夜深了，雁州城内依然灯火通明。顾长翊独自站在城楼上，望着南方。风雪中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。</p>

“南雪，”他轻声道，“你一定要看出这是个圈套啊。姑母的事，就交给我来处理。你好好的，别回来，千万别回来……”</p>

可这句话，终究只能随风飘散在茫茫大雪中。</p>

而暗处，已有人在悄然挑选着那五百精锐。他们都是跟随王爷出生入死的老兵，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坚毅的光芒。</p>

为了守护长公主的英灵，为了不让王爷和郡主蒙羞，他们愿意再次与王爷并肩作战！</p>

……</p>

从江都出发已有三日，这支打扮成丝绸商队模样的队伍正歇息在路边一处茶棚。</p>

十几辆马车上装满了各色绸缎，有南周的名贵丝绸，也有北荣的精美瓷器。为了掩人耳目，萧禹特意挑选了四十个最为机灵的侍卫跟随。此刻他一身富商打扮，正和慕白这个“大掌柜”在茶棚里算账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