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太子殿下千千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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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过人、夫君新丧、孀居在侯府的妇人!</p>
太子身份尊贵,却跟此女纠缠不清,夜晚私会,他就不怕被人知道了,叫天下人耻笑不成?</p>
这么想着,兰姨娘母女虽然照旧还是跪地上,腰杆子却微微直了。</p>
端看太子如何回答。</p>
只是,她们怎么也没想到……</p>
明德帝早已下了一道旨意,封骊珠做太子侧妃。</p>
只是,圣旨是被大太监徐喜秘密带出京,直抵金陵,起初连太子和贵妃都瞒过。</p>
“怎么,永安侯是在质问孤?”李延玺松开了骊珠,微微弯腰到永安侯面前,回以同样的似笑非笑,那双瞳眸狭长如泼墨般浓烈美丽,又透出几分威胁之意。</p>
永安侯却将此间信息误认成……太子心虚!</p>
借此疾言厉色,掩盖自己的心虚!</p>
永安侯心下不禁得意一笑,面上却是装作一凛的样子,道:“臣不敢。只是心有疑问,想请殿下解答罢了。若是殿下不想说,臣也是万万不敢有任何怨言的。”</p>
他越是这样谦虚,就越是将太子高高架起。</p>
反倒令太子……不得不答。</p>
“永安侯这招以退为进,用得真是巧妙。”一道嗤笑声,轻轻从李延玺唇上透出,“你都这般说了,孤若是还不回你,那便是承认自己心虚了,永安侯,你是这样想的吧?”</p>
此刻,永安侯倒是心下真的凛然了起来。</p>
太子能够猜度到他的心思盘算,沈长宗并不感到意外,那是当今天子和数位帝师精心教出来的孩子,国之储君,要是他的这点粗浅鄙陋的心机都勘不透,那就不配做这个太子了。</p>
令永安侯心中真正凛然不安的是——</p>
即便太子勘破了他的心机,却依旧丝毫不乱,反而胸有成竹般,一句一句将他的心思点出,甚至带着嘲弄。</p>
为何?</p>
难道李延玺就不怕,他将今夜之事宣扬出去,被天下人耻笑吗?</p>
位处东宫,储君之尊,什么美人绝色不可得,偏偏跟个嫁过人的妇人花前私会,风月纠缠……</p>
这样风流香艳的故事,足以叫谣传很久、很远,也足以令他弹劾上太子一场了。</p>
李延玺是真的恣意妄为到了丝毫不在乎的地步?</p>
还是……</p>
有什么后招?</p>
永安侯担心的正是后者。</p>
却见太子紧接着一笑,“罢了,陛下的圣旨至多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下到侯府,孤今晚就不妨替永安侯解答此疑……”</p>
太子的笑里有种不知惑上谁人眉眼的华艳,令众人皆心尖一紧。</p>
同时,又疑惑。</p>
圣旨?</p>
什么圣旨?</p>
…</p>
“在金陵时,陛下已下旨,册封沈骊珠为东宫侧妃。”太子墨袖微动,重新将骊珠揽入臂间,那是亲昵的姿态,然而他的眸光却划落在永安侯身上,“永安侯不是质问孤为何深夜在此么——”</p>
“孤来见自己的新妃,有何不可吗?”</p>
东宫侧妃……</p>
“这怎么可能?!”</p>
人群间,谁都震惊,第一个惊呼出声的却是沈老太太。</p>
这下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脸上。</p>
沈老太太脸上那种怨毒和震惊交加的神情,还没来得及褪去,就被迫憋出一个悻悻的笑容来,反倒令那张总是披着慈善皮子的老脸,隐隐显露出几分扭曲。</p>
“老身……老身是想说,二丫头她不是嫁了人的么,殿下怎么……”</p>
沈老太太心乱,顶着各色目光,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,只想着不能让沈骊珠做太子侧妃,竟然昏了头,当场摆出祖母的架子训斥起骊珠来,满口的忠君,字字句句都仿佛是为太子考虑,没有藏着半点私心。</p>
“不过,殿下一时新鲜也是有的,但是,二丫头你却怎生这般不懂事?”</p>
“你什么身份,你是成过亲、残破了身子的人,连容颜也有损,能侍奉殿下一场,就已是你的荣幸,怎么能舔居殿下的侧妃之位?”</p>
她的意思竟然要叫骊珠主动请辞侧妃之位,不许要名分的伺候太子。</p>
孙妈妈在底下拼命拉,声音焦急加哀求,竟然都没有拉住沈老太太作死,“老太太,别说了,您可千万别再说了……”</p>
沈骊珠眉心浅蹙,虽说三年前,这个祖母就已撕下虚假的面皮,对她露出恶毒的嘴脸,她对沈老太太再不抱有孺慕之情,但是她没想到,同为女人,沈老太太对她的恶意竟然能这么大……</p>
那些话,难听刺耳至极。</p>
是。</p>
她成过亲。</p>
但也是三书六礼,高堂正坐嫁了的。</p>
她名义上也是她的祖母,却在众人面前这般毫不避讳地说……</p>
骊珠心情悲愤,咬紧了牙,别开了脸去,面纱在夜里竟快速划过一丝凌厉的弧度。</p>
她恨不能……</p>
可是,孝道在前,她却什么也做不得。</p>
察觉到怀里的她轻轻颤抖,李延玺将女子纤弱的肩背按紧,似是无声的安抚。</p>
他很能明白她的愤怒,悲凉,和无可奈何。</p>
她……是被他强要了的。</p>
但,世人只会认为,她贞洁已失,二嫁之身,如何配做太子侧妃?</p>
就算知道是他执拗,执意要她做自己的妃子,对他也只会道一句年少轻狂,恣意风流。但对她却必是红颜祸水,惑乱君心等污名。</p>
阿姮,你也知道会是这样吧,所以那不愿留在孤身边的恨里,也或许会有几分这般思量。</p>
让你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,很对不起。</p>
可,即便这样,即便我们两人痛苦,孤也不愿放手。</p>
孤很自私是不是?</p>
嗯。自然是比不得陆亭遥风光霁月。</p>
但,这就是我。</p>
太子眸光暗色浓烈,似有什么无声沉浮,最终他看向了沈老太太。</p>
这是你的祖母,孝道压着,你做不了什么,然而,孤却……没有这个顾忌。</p>
——阿姮,看孤为你赢下这一局,为你出气,你说可好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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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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