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0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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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岑晓也不是有意要隐瞒，只是否认惯了。</p>

待她出声否认后，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这事倒是没必要隐瞒宋衿禾。</p>

但今日天色已晚，她们已是聊了好一会了。</p>

岑晓道：“这事我之后再慢慢同你说，今日赶了一整日路，我们都早些歇息吧，明日一早还要观赏骑射比试呢。”</p>

宋衿禾点了点头，心思便飘到了自己从未亲眼观赏过的骑射比试上。</p>

岑晓的婢女告知了宋衿禾住处后，她便同岑晓道别，独自往住处的方向走了去。</p>

宋衿禾本是在入了南苑后，便依稀想起幼时随父兄在南苑时的记忆。</p>

所以方才听了婢女指明的方向，她便觉得自己应是能记着那条路怎么走。</p>

没曾想，到底是她高估自己的记忆力了，甚在夜里也有些分辨不清方向。</p>

明明应是不远的距离，她走了好一会也没瞧见自己的住处。</p>

宋衿禾驻足原地皱起眉来，还是打算寻个过路的婢女替她带路。</p>

站了一会，宋衿禾没能等来过路的婢女，倒是等来了一阵由远至近的谈话声。</p>

宋衿禾循声望去的同时，也听出说话之人是盛从渊。</p>

她实在太过熟悉他的声音了。</p>

她听见盛从渊沉声道：“殿下，如此安排太过保守，臣认为不妥。”</p>

另一人是当朝十四皇子，元纵。</p>

月影绰绰，秋叶飘零。</p>

盛从渊一身水墨长袍，在月光映照下，金色暗纹若隐若现，显得神秘又矜贵。</p>

反倒是一旁的元纵，一脸随和，仅一身淡青素衣，尽显温润气质。</p>

叫人瞧不出他是那个传闻中正搅得朝堂混乱惊慌的，最有望与大皇子一争储君之位的狠角色。</p>

元纵轻笑着，道：“父皇虽是常夸赞你行事雷厉风行，出手快准狠从不遮掩意图，但你不必如此火急火燎直截了当吧，这不是让人徒生压力，难以承受吗？”</p>

宋衿禾闻言下意识歪了歪头。</p>

这话怎听着不太对劲。</p>

皇上赏识的是盛从渊直截了当从不遮掩意图吗？</p>

难道不该是心机深沉，擅于掩藏，扮猪吃虎吗？</p>

盛从渊无心同他说笑，仍是板着脸，一本正经道：“殿下，时间紧迫，速战速决才是上策。”</p>

“我可不急，是你急着卸任吧。”</p>

“臣有要事要办。”</p>

“比立储之事更为重要的要事？”</p>

元纵满是揶揄的语气，只换来盛从渊不予玩笑的一句冷声：“殿下，谨言慎行。”</p>

元纵轻叹了一口气，似是无奈：“你可真无趣啊，也不知厉大人和盛夫人怎生出你这么个闷葫芦来？”</p>

宋衿禾听闻此言不由在心里默默赞同。</p>

不过她并无兴趣听这两人谈论机密要事。</p>

她听不懂，更知自己不该继续偷听，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交代了。</p>

如此想着，宋衿禾猫着身子，欲要在两人走近此处前转身离开这里。</p>

她刚要迈步。</p>

元纵忽的停下脚步，道：“急什么呢，宋宁这不是因朝中动荡被调回来了，想来短时间内，他也不会离开京城了。”</p>

宋衿禾一怔，听到兄长的名字顿时竖起了耳朵。</p>

但盛从渊那头没了下文，只有一阵长久的沉默。</p>

元纵没由来地：“嗯？”</p>

宋衿禾背脊一僵，忽的意识到自己从灌木丛后已是探出了大半张脸。</p>

她连忙缩回身子，心慌意乱就要逃跑。</p>

元纵出声唤住她：“出来吧，偷听可不是好习惯。”</p>

宋衿禾头皮发麻，知晓自己或是闯祸了。</p>

这可是偷听皇子谈话，还是这位在外褒贬不一的十四皇子。</p>

她自不能当没听到一般转身就跑，也不知自己会遭到怎样的惩处，只得硬着头皮缓动身形从灌木丛后现身。</p>

宋衿禾刚站直身子。</p>

一直沉默无声的盛从渊突然侧跨一步，高大的身形直直挡在她和元纵之间，把两人的视线都挡了个结实。</p>

“殿下。”</p>

宋衿禾瞧不见元纵的神情，只听他开口似是带了笑：“怎么了，我只是看看是谁胆敢偷听我的谈话。”</p>

盛从渊却是屹立不动，一堵高墙似的，将月光笼在他身前，拉长漆黑的影子包裹宋衿禾完全显露的身形。</p>

“天色不早了，殿下该回去歇息了。”</p>

元纵啧啧两声，压低嗓音只对盛从渊说了句什么。</p>

宋衿禾没听见，只明显看出盛从渊背脊僵了一瞬。</p>

她紧张地揪着裙摆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。</p>

但她也不觉得盛从渊这般挡着就真能叫元纵不知是谁在偷听。</p>

她动了动唇，正欲开口。</p>

元纵忽的歪头，从盛从渊身侧露出脸来，面上带着和他年纪相符，却与身份违和的俏皮笑容。</p>

宋衿禾猝不及防对上元纵亮灿的眸子。</p>

稍有怔愣，便闻元纵含笑道：“宋姑娘，幸会。”</p>

宋衿禾迷茫不解，但也连忙福身：“臣女见过殿下。”</p>

还不待元纵再多说什么，盛从渊已又一次挪步把元纵的视线给完全挡住了。</p>

元纵无奈，但语气轻快：“护这么紧，我莫不是要吃人，我又没说不能听。”</p>

而后便有迈步欲要转身离去的声音。</p>

临走前，他抬手拍了拍盛从渊的肩膀：“你这副模样，可比平时有趣多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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