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刀客世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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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羽：“……”</p>

好在东家这个自认不是好人的人不会跟小孩计较。</p>

五年相处下来，天羽也算彻底摸清了他的性格。</p>

他看上去冷漠，其实很好说话。</p>

卖刀具时，总是允许顾客砍价，经常最后只收一个成本价。</p>

天羽对此十分无语，但他是东家，还掌握着他们姐弟的秘密，他非要这么干，她也没办法。</p>

昨夜初雪，他喝得酩酊大醉，连晚饭都没吃几口。</p>

彻底睡过去之前，说了不少醉话。</p>

天羽依稀辨认出他是在喊一个名字，语气很伤心，不免对他有些同情。</p>

反应过来后，又觉得自己好笑。</p>

她一个刚穿越没多久就死全家的人，居然还同情起别人了？</p>

还是早点洗洗睡觉吧！</p>

……</p>

大约辰时二刻的时候，东家醒了，天勇也煨好了一锅面。</p>

铺子里一大二小三个人分着吃完了这锅面。</p>

入了冬，铺子里的农具就卖不大出去了，所以吃完饭后，天羽就做起了箭簇。</p>

关东的冬天风高雪急，百姓为了过冬，几乎都要进山打猎。</p>

要打猎，那就需要弓箭，还得是铁质的箭簇，否则射不穿猎物，会更危险。</p>

天羽当了三年学徒，现在轻车熟路。</p>

不用东家看顾，就能打出标准又锋利的箭镞。</p>

忙到傍晚时分，她准备收工，街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</p>

经历过上辈子的死亡和白家堡的灭门后，天羽如今本能地想要避开任何不同寻常的事。</p>

这镇上平时没什么人骑马，忽然响起马蹄声，在她看来，就不太寻常。</p>

所以她毫不犹豫，往铺内退了两步，想要先把门关上。</p>

哒哒哒哒——</p>

马蹄声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。</p>

她下意识屏住呼吸，想要把最后一块门板插上。</p>

但就在这时，那几匹马在铁匠铺门口停了下来。</p>

风雪之中，一道沉重的声音打破寂静：“且慢！”</p>

那人翻身下马，动作飞快，直奔她而来。</p>

天羽抓紧了手里的门板，强作镇定，道：“今日已封柜，还请明日再来。”</p>

来人皱了皱眉，却道：“我不是来买东西的，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。”</p>

天羽：“敢问阁下是？”</p>

“你告诉他，我等受他故人之托，从姑苏来。”对方竟意外地礼貌。</p>

听到他说从姑苏来，天羽才终于反应过来，这人的口音，的确完全不似关东人士。</p>

既不是关东人士，那就应当不是白家的仇人。</p>

她心下稍定，抬眼道：“那你且等一会儿，我去后头寻东家。”</p>

策马而来的中年人点了头。</p>

天羽看他点完头后，并没有直接进门的意思，总算对他印象好了一些。</p>

之后她去到后院，跟东家说了这事。</p>

东家本来面无表情，但听到姑苏二字时，目光骤然一顿。</p>

“你留在这里。”他对她说，“不必管外头的事。”</p>

说完就起身去见了那几个自称从姑苏来的人。</p>

人活在世上，或多或少，都有不想被外人知晓的秘密。</p>

他既有心让她退避，她当然也不会特地凑上去讨没趣。</p>

于是安静地留在后院，帮着天勇一起做了晚饭。</p>

没多久，出去见人的东家便回来了。</p>

天羽注意到，他的腰间多了一把刀。</p>

形状有些奇特，但刀鞘和刀柄都很简朴，刀身也不长。</p>

她可以确定，这间铺子里，并没有这样一把刀。</p>

所以……这是方才那几个人给他的吗？</p>

她这么想着，却没有多问。</p>

但东家还是注意到了她落在那把刀上的目光，并朝她看了过来。</p>

四目相对，他先开了口。</p>

“你认识这把刀吗？”他问。</p>

天羽摇头。</p>

“也是，你家出事时，你才四岁，估计……”他笑了笑，声音很低，“估计连你们家的家传宝刀都不认识。”</p>

天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，干脆沉默。</p>

又过了一会儿，他忽然说：“我见过你偷偷练刀，天分不错，可惜刀法不全，成不了气候。”</p>

天羽：“您若是有话想说，不妨直说。”</p>

“你家的刀法大开大合，刚猛无俦，当属关东第一，但你若想报仇，便不能轻易在人前使用这刀法。”他说到这里，忽然深吸一口气，“我不会帮你报仇，但我可以教你另一套刀法。”</p>

“你若能学成，这把刀，我送你。”</p>

天羽：“……”</p>

该怎么告诉东家，其实她练刀，只是为了强身健体，方便打铁，而不是报仇？</p>

倒不是说她就不想报仇了。</p>

但白家是被关东七大世家联合灭门的，这仇的难度太大了，她一没有武侠小说主角的天资，二没有武侠小说主角的运气，她咋报仇？</p>

想了想，她决定迂回一点拒绝。</p>

于是她板着脸问：“学成了您的刀法，我便能报仇吗？”</p>

东家扫了她一眼，薄唇微启，道：“能。”</p>

天羽：“那就……等等？您说什么？”</p>

“你没听错。”他说，“我说能。”</p>

“学了我刀法，再配上我手里这把刀，关东七大世家内，无人能有你三招之敌。”</p>

天羽：“……”</p>

不是吧，那可是关东七大世家啊，怎么被他说得像锻个菜刀一样。</p>

难道她这东家是什么隐藏的武林大佬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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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