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2章 贾雨村的难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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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程路上，朱景洪走得也不快，沿途也处理了不少事情。</p>

当然他也没忘记放松，遇到名山大川之类的地方，他也会带宝钗前往游览。</p>

对他而言，工作和生活同等重要，即便做了皇帝也要懂享受，而不是变成龙椅的奴隶。</p>

他倒是轻松快活，王培安可是一点儿没闲着，趁着有朱景洪这杆大旗在身边，他在返程路上又把积案差了一遍，再次过程中又搞垮了不少人。</p>

甚至于为了多查案子，王培安通过推荐名胜古迹，甚至于亲自做攻略导游的方式，来有意拖延朱景洪行程。</p>

游船之上，朱景洪坐在躺椅上，对一旁的宝钗感慨道：“再被他这么搞下去，只怕朝廷科举，得改成两年一科，或是一年一科了！”</p>

宝钗叹道：“老实说……他这般豁出一切查案，把那些个腌臜事全抖出来，这样的人真是百年难遇！”</p>

“他这样做，得罪的可不是被查的那些人，如此不守士林规矩，其后人只怕是……寸步难行！”</p>

此时，宝钗说的是“王家后人”，这是为王家长远考虑。</p>

朱景洪答道：“他这样的人难得，但他的伯乐更难得！”</p>

看了朱景洪一眼，宝钗道：“这倒也是！”</p>

朱景洪则更正道：“我说老头儿！”</p>

“王培安这些年能不倒，能有一展抱负的机会，全靠了老头儿的支持！”</p>

“我么……也就这两年说话算回事！”</p>

宝钗正要接话，这时余海接了一份奏报，小心翼翼递到了朱景洪面前。</p>

奏报来自于锦衣卫，更准确说来自其随扈锦衣卫，带队者乃是升为百户的倪二，如今这厮已改名为倪进忠。</p>

随手打开奏报，朱景洪看了其中内容，脸上淡然之色瞬间消失，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</p>

“怎么了？”宝钗疑惑。</p>

“你自己看吧！”朱景洪递了过去。</p>

奏报的内容很简单，朱景洪出巡近一年，前后遭遇了有四次刺杀，这些案子都由倪二深挖。</p>

后来查到了白莲教头上，可这些人做事严密，所以一直未能挖出重大线索，直到半个月前才有进展，打开了案件的突破口。</p>

这一查可不要紧，竟是牵扯到了恭顺（睿）王府，倪二不敢妄动所以即刻来禀。</p>

看完之后，宝钗收起奏报，问道：“你打算如何处置？”</p>

朱景洪没有回答，而是感慨道：“他呀都沦落到这步田地，还是死性不改……你说他，为何蠢到这般地步！”</p>

随后朱景洪叹道：“罢了罢了，终究是皇家丑事，这个亏我只能吃了！”</p>

把朱景渊正大光明论罪？那是绝无可能的事，皇家的脸面还是要的。</p>

让他抑郁、哀伤或是落水死？这当然是可行的办法，可朱景渊身边伺候的人是皇帝安排，想暗中把他弄死很难。</p>

所以，只能暂且饶他一时，等待天日轮转之后，要收拾他就很简单了。</p>

“要不奏明圣上？”</p>

在宝钗看来，朱景洪不好处置，让皇帝知晓总可以。</p>

谁知朱景洪答道：“算了吧，免得让老头儿伤心！”</p>

“可……”</p>

“对了，昨天你说新做了几套外袍，今日有暇何不取来与我瞧瞧！”</p>

看朱景洪的这番反应，宝钗总觉得他藏了心思，但此时她也不好再多过问。</p>

春风微拂，天朗气清，正是游玩的好时机。</p>

应天到顺天虽远，朱景洪赶路虽然慢，三个月后他还是回了京。</p>

正统二十年六月十三，朱景洪进到了皇宫。</p>

朱景洪发现一個问题，每次长期在外回来一趟，就会发现老头儿苍老许多。</p>

即使心有准备，可当看到枯瘦的皇帝时，朱景洪还是被惊讶到了。</p>

用个不好听的词来形容，此时的皇帝似“油尽灯枯”，甚至不说话呼吸都很沉重。</p>

压下心中的惊憾，朱景洪向禀告着这一年的情况。</p>

虽然在这一年中，他几乎每天都会奏报情况，可还是当面汇报能谈更多是。</p>

看着眼前侃侃而谈，处理问题得心应手的儿子，朱咸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</p>

“爹，儿子还有三件事要陈奏！”</p>

“是有关东都之事？”朱咸铭疑惑问道。</p>

在正常的历史语境中，东都一般是指洛阳，也就是当下京城。</p>

而眼下洛阳已是京城，应天府又在洛阳以东，恢复两京制的话应天就成了东都。</p>

当然，如果日后真把首都迁过去了，那么洛阳这旧都也会沦落为“西都”。</p>

“不是！”</p>

正在朱咸铭注视下，朱景洪徐徐说道：“说是三件事，其实也可说是一件事！”</p>

“儿子以为，可增设安南行都司和南洋行都司，前者加强对西南诸国之控制，后者加强对海外诸地之掌控！”</p>

“这几年西南一直不太平，背后便是西夷在挑唆，咱们一直被动应付，儿子倒觉得不如主动出手！”</p>

“设置安南行都司，就是你所谓的主动出手？”朱咸铭问道。</p>

“正是！”</p>

“这只怕……耗费甚大啊！”</p>

驻军就意味着要花钱，在没能把西南诸国彻底压服，并建立好稳定的财政供养模式前，朝廷的驻军的成本都非常高。</p>

哪怕只派各一万人，一年耗费也在百万之巨，要想收回本儿不知得多少年。</p>

“爹，得看长远！”朱景洪平静道。</p>

朱咸铭没有接话，转而问道：“设立安南行都司，南洋行都司，这才两件事，还有什么？”</p>

“还有就是，往后除十恶不赦之人，儿子觉得可以多判流放，把人送往吕宋等南洋诸岛，让他们宣扬王化来赎罪！”</p>

南洋诸岛占据下来，要开发才能获取利润，靠本地土著显然不现实，所以就得从大明派人去。</p>

寻常百姓难以割舍故土，所以送人去得流放为主。</p>

朱咸铭思索间，朱景洪接着说道：“这次查案，牵涉到了不少官员，儿子以为可将这些人流放，如此不伤其性命……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！”</p>

朱景洪以为自己是活菩萨，但把人流放到南洋蛮荒之地，这一举动无异于是活阎王。</p>

“嗯……倒也不是不行！”朱咸铭点头。</p>

接下来，朱景洪又阐述了具体计划，听完之后朱咸铭才知道，这是跟海外大战略相匹配的东西。</p>

依照朱景洪描画的未来，往后大海上将会有磅礴发展。 其实除了这些，还有持续改土归流、修建官道、发展生产力等一系列的事，但那些已是朱景洪要做的事，此刻他没有说出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