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云起（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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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尚书的一番说辞，在座明白人都知道是无理取闹，不过大抵是没想到眼下这种情形两人竟会针尖对麦芒起来，当着圣上的面其余朝臣也不敢插口多说什么。

“萧尚书，我看正事当前还是不要掺杂私人情感了吧，当初您要令郎认杨尚书为师，不就是想借杨尚书之力扳倒我父亲扳倒亲卫军么？国家危难在即，还望萧尚书心怀深明大义，不要因一时糊涂，而耽误了大事。”

众人一片唏嘘时，李司卿突然上前一步，这番话回刺得干净利落，就连杨尚书都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。亲卫军与兵部的矛盾，在朝之人都知道，不过碍于面子他们还从未见过两部之首当朝争执起来，一瞬间两人的火药味弥漫十足。

“倘若陛下希望兵部人马与亲卫军合力御敌，共同抵抗覃人的侵犯，我李某定当忘记前尘往事，与萧尚书共同竭尽全力。”

当初萧时恩拜师一事，李司卿的印象太深了，萧尚书让儿子拜于杨党之下，自己也顺水推舟面子上冠杨党之籍，难道不就是想借自己父亲的死对头之手压，父亲和亲卫军一等么？眼下父亲虽然是带罪而死，但亲卫军在自己的接替下毫发无损甚至愈发得势，萧尚书必然气急败坏，而让人跟踪自己的萧时恩自然也是嫉妒得牙痒痒的。

“哈哈哈，还是亲卫军的李大将军深谋远虑顾全大局啊！犬子要是有将军半分智谋，我这个失宠的兵部尚书此生也就满足了。”

萧尚书笑着给自己打圆场，话里话外看似是在敲打自己不成器的儿子，实则是在敲打龙椅之上年少无知的小皇帝，他的笑声无不充斥着讽刺与嚣张。

“萧尚书过奖了，不过既然如此，眼下国难当头，我们还是团结一致商讨对策比较好。”

杨尚书朝李司卿使了个眼色，司卿立刻就明白了，少皇帝高高在上却一直插不上嘴，见李司卿给了个台阶他赶忙就着下。

“李将军说的对，如今国难当前，我大宁上下应当团结一心才是，你们替朕操练兵马的还需更加上心才行。”

少皇帝一甩衣袖清了清喉咙，看热闹的众臣子皆惊恐状伏倒在地，李司卿抬眸看了少皇帝与他身边的柳沉香一眼，然后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行礼。

“我，李司卿，身为亲卫军大将军，主动请缨前往西域解救我大宁受困百姓。如若有任何不测，亲卫军必将赴汤蹈火，守卫我大宁疆土，在所不辞。”

李司卿这一跪，群臣并没有太大的反应，毕竟自先帝开始西境的叛乱就多数由亲卫军平定，如今李司卿主动请缨合情合理。周围最多会有些相熟的人在心里感叹，亲卫军看似风光不过年年为朝廷卖命罢了，斜靠在龙椅上的少皇帝略微皱了皱眉，唯有一直沉默不语的沉香突然出声制止。

“不行，你是亲卫军的大将军，亲卫军的职责就是守护皇城保护陛下，怎能轻易奔赴远疆沙场去冒生命危险？”

柳沉香的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，可越是她这样提高嗓音有些着急，她的行为就越反常，在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眼中她的马脚露得也就越明显。

“陛下还未下达最后的指令，你们在此又敢妄议些什么？国难当前你们更应当各司其职，而不是在这里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。”

“自先王以来。西域的混乱从来都是我们亲卫军前往平定，倘若边陲被侵犯，国也将不国，大宁不仅仅只有一个京陵城，大宁的每一寸都不容他人侵犯。”

李司卿丝毫没有面露惧色，他平静地等沉香说完后稳重地开口，失掉任何一座边防的要塞城池，大宁都将面临着国破山河的风险。

“陛下，如今国库空虚兵马衰弱，臣以为应当削减宫中衣食车马礼节的费用，以丰盈国库养兵蓄锐为抵御外敌做好充分准备。”

借着李司卿的提议，站在朝臣之列的礼部柯尚书出列谏言趁热打铁，他一语直接说出了在场很多爱国良臣的心声，阶下一片高低的附和。不经世事的少皇帝有些为难，众口难调之下他就失了主见，少皇帝无措地看向自己的国师，沉香却望着他们不屑地扯了扯嘴角。

“身为礼部尚书，柯相自然更应当知晓皇室礼节的重要性，圣上车马礼节与的费用关系着皇室的脸面，又岂是说减就能减的？”

柳沉香这番话一说出口，四下众臣有人嗤笑有人交头接耳，那些唯形势而上巴结讨好她的奸臣宦官唯唯诺诺附和点头，可但凡心中明事理的人恐怕听了之后早就要按耐不住了。

“柳国师这番话，可是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了吧？陛下的确是大宁的象征，也是宫邻金虎的天之骄子，但倘若有一日，我们因兵力衰微而被覃人攻破皇城城门，百姓流离失所穷困潦倒，那么陛下的这些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能保得住么？大宁王室的香火还能延续下去么？”

“住口！简直一派胡言！”

端王对沉香的一番警醒之言，似乎狠狠戳痛了崇泽皇帝的心，他完全不顾及自己这个叔父的脸面，一怒之下拍案而起。良药苦口利于病，可向来娇生惯养的崇泽怎能失去这些荣华富贵锦衣玉食？见陛下勃然大怒众臣赶忙伏倒在地，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。

“皇叔，您虽然也姓柳，虽然您的大女儿如今身为朕的国师，您未免也不能这样糊涂吧？在柳氏祖祖辈辈留下的大殿堂之上，妄议柳氏王朝命途之是非，皇叔不会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忌的吧？您又怎么对得起当初父皇给你封的这个‘端’字！！”

崇泽狠狠地把桌上的果盘推撒一地，两侧吓得伏倒在地的陪侍宫女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，崇泽回头看了眼沉香，好像透过沉香冷漠的眼神示意他就明白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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