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2.第461章 吃哑巴亏,皇权江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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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儋支吾着只能说出这一句话。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是永安公主!!”</p>
“公子想找我的门路,却连我是谁都搞不清楚?”</p>
田儋哑口无言,想起自己在街上对她不乏口出恶言,心里凉了一片。</p>
“是我有眼无珠!公主殿下明察!”</p>
“明察?”“明察什么?”</p>
田儋对这种冷冰冰的语气着实胆寒,加上秦素来喜欢将宫殿修得又高又大,内殿空阔得让人心慌。</p>
“……绢帛一事,我实在冤枉。此事陈典卿可为我作证。……如若公主殿下日前听了小妹的谋士之言,也当知晓端倪。”</p>
“我问的是绢帛之事么?”</p>
田儋深吸一口气,她这架势与说话语气很是恐怖,膝盖一下就软了,“殿下!!我绝非要伤害公主殿下!”立即往前耸动了几步,很快就作五体投地的状态跪伏在地下,把额头紧紧贴着地毯,“我也绝对没有派遣刺客要杀人啊!”</p>
“你这会儿倒是装起来了。”许栀笑笑,“将田婖推到台前,你就在后面暗箱操作。”</p>
他心里彻底慌了。</p>
四下无人,田儋顿时又把头抬了起来,他还想再把许栀看清楚一点儿,膝盖刚离地,就被侍卫猛地按了下去,被沈枝挡在中殿。</p>
“殿下,秦国应允我父王……父亲,齐国献降之日,皇帝陛下允诺会善待齐国王室。公主殿下恕我粗鄙不堪,我只是想活命啊。”</p>
“田儋。”许栀敛去笑意,“你别给我扯东扯西,你所备之事业已败露,还不如实招来?!”</p>
他装傻,痛哭流涕,“不知公主要我说什么,我虽爱风流钱财,但公主所言之事情,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</p>
对待这种死活不承认的人,怕只有强硬手段。</p>
许栀道:“我没什么耐心。正要过年了,雍城大狱里头人不多,刑具都都还空着,或许可以帮助公子好好回忆在雍城到底做了什么事。”</p>
田儋一表情比死还难看。</p>
大郑宫殿中,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。</p>
看得出来,陈平和司马欣冒雪而来,一并来的还有李贤,也只有李贤能将他们在这么短时间找来大郑宫。而这个李大人素来唯嬴荷华马首是瞻。</p>
最后看到蒙毅在场,田儋可算是缓过来了一口气!</p>
他暗地里在雍城街上看到蒙毅时就让人去拜会了蒙毅。走的是蒙毅的爷爷蒙骜的路子,说他们也算是从齐国出去的,蒙骜去秦时,他们齐国王室可谓没有半点阻挠,甚至慷慨相送。只是蒙毅那时候没任何表态,田儋以为是他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</p>
令田儋没想到的是,蒙毅居然也同意将他先下狱!</p>
田儋被人架起来,以密谋刺杀的罪名拖走之时,他忽然大叫一声。</p>
“公主殿下!人,您难道不想找了吗?!”</p>
田儋此言一出,两人都蓦地一顿,紧接着殿下两个官位最高的人,将视线都同时扫向了他!</p>
找什么人?</p>
张良还是徐福?</p>
徐福从蒙毅手上跑了,嬴荷华一直没找他要说法。加上蒙毅还带着咸阳来的诏令,嬴政打算赐婚那件事,他做了很久心理准备也开不了口。</p>
而李贤也绝不想许栀知道张良并没有忘记过去。</p>
于是,不等田儋再说一个字。</p>
李贤和蒙毅默契的用最快的速度让他闭了嘴,他又挑了件郑国南去一路的状况禀明于她。</p>
而田儋这样的一个贵公子,别说下狱,茅草房他都没住过。</p>
听陈平说,田儋刚一进牢狱,他就吓得不行,等到刑具一摆,他更是哆嗦了起来。等到司马欣来的时候,田儋赶紧往墙边靠,一口气把大大小小的事情说了个全,更将绢帛用于何处全给写了个明白,他唯一隐瞒的一件不痛不痒的事,刚好与徐福有关。</p>
不过,对秦国来说,收获颇丰,在此之前,陈平早就把账给平完了,完全没带出他在齐国贿赂贵族之法。</p>
田儋的上书传到咸阳,正值小篆推行顺利的好消息也一并送到了嬴政的案头。</p>
嬴政看着雍城来的卷轴若有所思。子婴一向不问政事,有人不但能把他所虑的田儋收拾得服帖,且让郑国在不少人的虎视眈眈之下安稳顺畅的去了岭南。</p>
嬴政笑笑,把李斯叫到跟前,颇为自豪的和他说,“如此看来,荷华到底知道分寸。”</p>
李斯捧起杯盏,须臾之间,他就明白了皇帝的深意。“公主殿下德才兼备,乃自幼出于陛下之教导,臣亦深以为幸。臣窃以为殿下病愈之后,或可返于朝上。”</p>
“你是这样想?”</p>
李斯颔首。</p>
雍城消息灵通非常,郑国之女与张垣结亲,嬴政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晓。</p>
与其说嬴政是在给年轻的臣子做他女婿的机会。</p>
不如说是他在试自己的女儿。</p>
而他成功了。</p>
狠下心肠杀了张良,绝对不足以证明一个人对于秦国的忠诚。李斯自己上一世足以阐明这个观点。他杀了韩非,最后也没能把全部的心献给秦国。</p>
真正要做到这一点,是三番四次的诱惑与权衡犹豫之后,仍旧坚定的做出维护秦国的选择。</p>
在嬴政看来,大概嬴荷华就是这样的存在。</p>
她既是他的孩子,也是他的臣民。</p>
他既能把她捧在手心,也可以将她视作帝国平衡的力量。</p>
尽管这正是嬴荷华一直在做的,尽管嬴政不愿意如此,但皇帝的权威,秦国的分量,在某种不经意的时刻在嬴政的脑海中胜过了一切。譬如涛涛的江水,一旦奔流到东,就不可返回。</p>
嬴政心情好,说了添置笔墨酒水。</p>
赵高为李斯奉上杯盏,眼尖的看到了卷轴上的出处的落款。</p>
李斯有些厌恶赵高怯怯的打量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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