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深囚、解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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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劝导是无用的，医疗机械的程序被设定为‘救治与照顾人类’，这些人类是他们程序逻辑正确的最后保障。”</p>

戌华说着，握紧了手中一柄镰刀。少女骑上巨大的机甲，怒不可遏的她驾驶机甲飞速地动了起来，如同出山的猛虎。</p>

“既然这一切都是子薇铸就的未来…那就……”</p>

顷刻间，无数的医疗机械从四周蜂拥而至，挡在灵应面前阻止子薇驾驶机甲撞碎这扇监禁之门。</p>

“由我来……亲手将它粉碎！”</p>

机械体们数量众多，却没有一台能够在灵应的炮火之下坚持下来。崩碎这面高墙，她将势不可挡！</p>

破裂的风流带走了机械的猩红光芒，静默顺着风流蔓延至空间的每一个角落。</p>

“已经没事了，我会带你们离开的！”</p>

子薇扑到一个人类床前，解开他身上的拘束带。他试图将连在人类身上这些蛛网般的导管拔除，却根本无从下手。</p>

“不……”</p>

不知多久没有说过话的人类艰难地张嘴吐出一个音节，枯瘦的手指攀上子薇的臂弯。子薇将耳朵凑近他的脸，想要听清他的话语。</p>

“让…我……走……求………”</p>

“………”</p>

人类的意思，子薇很清楚，少女眼眸低垂。</p>

“子薇，你看……”</p>

戌华掀起被单，露出那人的双腿。但……</p>

那早就不能被称之为“腿”了，更像是一对枯草杆草率地附上了皱巴巴的灰纸。这里的每日双腿恐怕都是这样，即使摆脱了拘束服，也失去了逃离和活下去的力量与可能。</p>

“求你………让…让我……死…吧………”</p>

人类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灼伤，子薇因为这样的目光后退半步，眼眸低垂，犹豫着摇摇头。</p>

“不…子薇是想要救你…我想救你……”</p>

“求你……求你……”</p>

人类的凹陷的眼中盛满绝望，被从麻木与痛苦的往复中唤醒，对解脱的渴求占据了一切，他攀着唯一一根浮木，破碎的风声伴随着嘶鸣从他的胸腔中漏出。</p>

站在最前方的虎人机械体叹了口气。</p>

“这是他的请求。”</p>

子薇垂下头，握紧了臂弯上冰冷的手。</p>

“让我来…”</p>

寅烨走上前，身姿在病床前投下高大深沉的黑影。</p>

“等等！寅烨。”</p>

子薇抓住了寅烨的手，在最后的最后，向人类问出自己最后的问题。</p>

“请…告诉子薇，你的名字……”</p>

“麦……麦尔……麦尔斯………”</p>

“嗯，麦尔斯，子薇记住了。”</p>

子薇抬起手臂，用力擦了擦脸，对着自己的新朋友认真地点头。</p>

漆黑的机械虎人抬起了爪子，焦黑的利爪在冷色的灯下闪烁着寒光。随后清脆而又静好的九龙古风乐自他的爪尖传来，久未播放的音频有着瞬间的走调和杂音，继而逐渐清晰。</p>

寅烨胸前的小型投影中出现了模糊的光影，人群的欢笑与烟花绽放的声音一起鸣奏，如同一场遥远而幸福的梦境。</p>

人类的眼中最后倒映的是一切能够用“温暖”来形容的色彩，像是五光十色的万花筒，或者一幅清新静美的山水画。</p>

寅烨将鼻尖贴在人类冰冷的掌心，学着记忆中天吴安抚黎玥的方式轻轻蹭着，“嗯哼哼”的温和声音自喉咙中传来。</p>

他感到人类痉挛的手臂缓缓放松，他的思想与灵魂已经从脏污的床铺与无尽的痛苦中轻捷跃起，飞向远方。</p>

于是，他缓缓抬起手臂，替人类按灭了生命维持仪上那些闪烁着的开关。</p>

“愿故魂永安……”</p>

接着，子薇随着寅烨，走向下一张病床。</p>

“请告诉我你的名字………嗯，子薇记住了……”</p>

她一步步地走过去，看着寅烨亲手送给了那些被她铭记姓名，视若朋友的人类。</p>

有些人类无法恢复意识，寅烨便诚挚地将虎爪停在对方的额头上，低声说着启程的祝福，让他们在睡梦中安然逝去。</p>

“送行”的队列很快行至尾声。子薇最后站在房间的角落，聆听最后一声心跳的消失，一切都归于寂静。</p>

“还有你们……”</p>

子薇蹲在地上，抚摸着每一个倒下的医疗机械，闭上眼，感受着这群机械体的“情感”。</p>

而再度睁开眼时，子薇的眼中不再只有悲伤，转而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。</p>

“戌华，寅烨，辰煌。我们……向‘端口’出发！！”</p>

……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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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