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09 章 白首簪花君莫笑，我是将军未亡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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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乱中，他挡在李皓宇跟前，而卿予只得眼看着那双刀，生生刺进崔逖胸口。</p>

鲜血模糊了卿予的视线，崔逖中了刀，还奋力保护着她，刺中了迎面而来黑衣人的胸口。</p>

他执剑刺杀的时候，又涌来两个杀手。崔逖以身体为盾，护着她，再次中了一剑。</p>

“崔逖，……”</p>

卿予惨呼一声，心脏如被凌迟一般，才是更大痛楚。</p>

却如此无能为力，只能看着崔逖在她眼前，步伐逐步凌乱，然后软软倒下去。</p>

她把他抱在怀中。温铁君仗剑过来相救，对上她痛苦的眼睛。</p>

“崔逖，你不要吓我。你知道我胆小。”</p>

卿予看着他，眼里含泪，声音也哆哆嗦嗦。</p>

看到李皓宇遇刺，她不知道为何会那么心痛。可是此刻，无边的恐惧绝望，还有滔天的难过更是包裹住她。</p>

如今在她心里，原来崔逖早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一席之地。</p>

“阿予，莫怕。此番我不要你再欠任何人。你欠的，我都会帮你还了。”</p>

崔逖的眼睛努力凝望着她。从北奴边境到今晚，他都是为她，也只为她。</p>

“那时候，你在林府酒醉，无数次，我听到你喃喃自语，你说你对丽雅公主唯一羡慕之事，是她救了太子，死于太子怀中。”</p>

“如今，我才明白，一个人，若他最后的时间是在他心爱之人的怀里结束，那也是多么幸福的事。”</p>

崔逖努力的对卿予挤出一个笑容，他不想看到她难过。</p>

“阿予，我会永远记住你今日的样子。崔逖没有遗憾。 我只是有些累，想睡一觉。”</p>

他望向卿予的眼神，渐渐有些涣散。</p>

“好，你先睡。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。”</p>

卿予抱着他，泪落如雨，心里渐渐愈合的伤口又一次皴裂，渗出血泪。</p>

“阿予，那日你答应过我，无论如何，都要好好活着。我观天象，属于我的那颗星暗淡。我知道自己会过不了这场劫难。能从北奴战场回来见你，是老天已经垂爱。”</p>

崔逖闭着眼睛，声音断断续续。她能感觉他在怀里就这样冷下去。</p>

卿予解下斗篷裹着他，又用力把他贴在胸口，抱得更紧，可崔逖还是那样冷，冷的身子也在发颤。</p>

而她的眼泪本来是热的，掉到他脸上，她去揩干，为何又冷了。</p>

他的胸口和后背，不断流出的血，把她的衣服都染透了。</p>

若这血，不是他的，是我的，该多好……卿予的眼泪不断涌出来。</p>

“我母亲曾经说，让我找，……一个心爱的女子，过这一生。远离兵戈，朝堂，才不死于非命。是以你不要有任何自责。我来生还愿意，继续守护你。阿予，你……”</p>

崔逖闭上了眼睛，他的话还没有对她说完，半空中想抚摸她的手，无力的落了下去。</p>

他就这样闭着眼睛，沉沉睡去。也是永远睡去。</p>

“你好狠心。你说要陪我远遁江湖的。你还说要陪我一辈子的。”</p>

卿予抱着他，对他低语，控诉他离开她，抛下她的残忍无情。</p>

而他在她怀里，安静睡着，再不会有清明的眼神来看我她。</p>

那漫天星光中，是谁翩然来临，为她舞剑，给她醇酒，给那个支离破碎的女子，以陪伴和默默的救赎。</p>

“你说陪我漫漫余生，周游天下。如今，都不作数了吗？如今的我们，有黄金万两，有皇帝的祝福，距离一生一世只需往前一步，为何你却却步了。”</p>

卿予轻轻晃着崔逖的身体，想让他不要睡了。</p>

“叶昀，叶昀，你救救他，你快来！”</p>

叶昀是神医，他快来想办法。卿予是那样的痛，那样无助，她不停呼喊。</p>

院子里的打斗声逐步停止了。一地伤亡，满目血迹</p>

“崔公子，他死了。”</p>

是谁在她耳边聒噪……</p>

有人想拉她起来，她拿起崔逖的剑，谁敢上前，谁要再说崔逖死了，她就砍了谁。</p>

卿予一双眼睛血红，人在绝望中，犹如一只孤独，伤痛，落单的雌兽。</p>

“他喜欢我这样抱着他，我就这样抱着他吧。”</p>

卿予喃喃低语，又把剑轻轻放下，把崔逖冰冷的身体抱在怀中。</p>

“崔逖，我求你，再看我一眼。或者，你带我走。”</p>

相伴日久，或许他还不是爱人，却犹如她的至亲一般。</p>

卿予的泪，一点点打湿了崔逖的衣襟。她害怕崔逖会冷，赶紧用衣袖去揩脸颊上的泪。可衣袖上沾满的血污又糊在自己脸上，越发显得卿予更加狼狈和悲伤。</p>

（拖延了几日，很不想写这章。但有些宿命，在故事的一开始就已经注定。好像作者也无能为力。）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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