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 小师姐 只要有小师姐你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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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戈横行霸道海底多年，听到别人说话，就忍不住抬杠。</p>

“那哪能一样。”</p>

老板娘朝他翻了一个白眼：“财神那么忙，一时半会儿没听到我们的祈祷有什么问题？但是只要我们足够虔诚，就一定能保佑我们发财。”</p>

金戈：“……”</p>

真看不出来，你们人类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呢。</p>

“嗯嗯嗯。”</p>

玖茴继续点头。</p>

金戈默默瞅玖茴，人家在嫌弃妖族假扮的龙神，你跟着点什么头？</p>

身为一个妖，你不觉得丢脸吗？</p>

“真正的龙神肯定是很厉害的。”</p>

等手擀面上桌，玖茴先夸了面好吃，再继续跟老板娘聊龙神：“我怀疑这个所谓的龙神，是外面荒野小妖假扮的。”</p>

“对，我也这么怀疑。”</p>

老板娘拍着大腿：“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，咱们城这么穷，真正的龙神怎么可能待我们这里。”</p>

“早知道就不花那二十文钱给假龙神上香了。”</p>

老板娘后悔不已：“真是晦气。”</p>

在以为对方是真龙神时，你也就只掏了二十文钱出来……</p>

金戈突然觉得，那冒充龙神的海蛇妖似乎也没那么可恨了。</p>

瞧着挺可怜的。</p>

吃完手擀面，玖茴带着祉猷与金戈往西街走。</p>

西街贫穷，越往里走，房屋就越破旧低矮。</p>

三人走了两刻，才找到老板娘说的破观。</p>

说它是破观已经是抬举，只能说是靠着四根柱子，勉强没有倒下的危房。</p>

空气中有淡淡的香火味道，但是味道极淡，看起来并没有几个香客。</p>

“这个神一点都不灵。</p>

我昨天给了它一块糖果，许愿早上起床能有一百块糖，结果什么都没有。”</p>

一个小孩对玖茴道：“姐姐，你别被它骗了。”</p>

“姐姐知道了，谢谢。</p>

此处偏僻无人烟，小孩子不要单独过来玩。”</p>

玖茴摸了摸他的脑袋，塞了一块糖给他。</p>

“谢谢姐姐。”</p>

小孩开心跑开。</p>

小孩一跑开，破观中就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。</p>

“都是群什么人啊，出一文钱的力，想要一万两银子的回报，有这么好的事，我还装什么龙神，我都要去神像前长跪不起了。”</p>

“这破猫，跑得比什么都快，还挠花了老子的脸。”</p>

“呸呸呸，什么劣质破香，呛死你大爷了！”</p>

观内传来咕噜噜的声响，像是什么东西被踹翻了。</p>

“咳。”</p>

玖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破观，站在外面没有进去：“出来。”</p>

屋内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消，它似乎不敢相信人类能听见自己的叫骂声，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道缝，谁知年久失修的门，就这么倒了下去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。</p>

衣衫褴褛，满脸血痕的海蛇妖，就这样与玖茴三人碰面了。</p>

“金戈少主！”</p>

海蛇妖见到金戈，腿一软跪了下去：“小的没有在凡间作恶，只是想来凡间攒点香火功德。”</p>

混混一族在海底，还是有些威望牌面的。</p>

见海蛇妖这副狼狈的模样，金戈相信它是真的没有作恶，只是际遇有些凄惨。</p>

还不等金戈问，海蛇妖便开始嚎啕大哭，细数这几日的遭遇。</p>

“他们把我牌位放在破观就算了，还总是让我抓猫抓狗，老太太的绣花针掉了，也要来找我念叨。”</p>

海蛇妖用破破烂烂的袖子擦眼泪：“为了抓那破猫，我跑了整整一夜，被猫挠得头破血流，结果他们还说我不灵！”</p>

金戈被它哭得脑仁疼，鲸族出了名的没耐性，当即打断海蛇的哭诉：“有什么话，你给上荒村的玖少主说。”</p>

“玖、玖……玖少主？！”</p>

海蛇妖惊恐地瞪大眼，他瘫软成一团，还不忘哆哆嗦嗦取下绑在脑袋上的树杈子：“玖少主，小的知错了。”</p>

玖茴：“……”</p>

瞧着挺可怜的。</p>

“你一个海底小妖，跑城里来装龙神干什么？”</p>

玖茴哭笑不得：“你这点修为，若是被大宗门修士发现，一剑就能把你切成蛇段烤了。”</p>

“少主，小的……小的原形有毒，吃不得。”</p>

深海蛇妖哆嗦得更加厉害。</p>

“我又不吃你，抖什么？”</p>

玖茴问：“你先说说，为何要来人间界扮龙神？”</p>

上荒村小霸王的威名远扬，海蛇妖怕她真的把自己砍成无数段，连忙道：“前些日子，我以原形在水中休憩，遇到几个宗门的修士。”</p>

“宗门修士？”</p>

玖茴眉梢微动：“哪个宗门？”</p>

“小的不知，他们交谈间没有提及，只知道他们唤自家宗主为仙尊。”</p>

蛇妖仔细回忆：“他们衣着华丽，手持灵剑，好似在找妖族的什么东西。”</p>

“这么重要的事情，你为何不上报？！”</p>

听到这话，金戈当场暴怒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条蛇。</p>

蛇妖缩了缩脖子，朝玖茴跟前挪了挪：“我又听他们说什么功德，劫难之类的话，心里十分害怕，就想去攒一攒功德，万一劫难来了，有功德的妖与没功德的妖，总是不一样的。”</p>

“我修为低，不能离海太久，又不敢去大城池，所以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。”</p>

蛇妖缩成一团：“小的没有残害人族的意思。”</p>

“你确实没有残害人族的意思，但你想偷偷攒功德，还不愿意让其他妖知道。”</p>

金戈拆穿它的小心思：“真以为别人不做，你就能做好？”</p>

听到这话，海蛇妖再次嚎啕大哭：“我也不知道人族的日子竟然这么难混啊！”</p>

玖茴：“……”</p>

“若是劫难真的来临，即使你有功德，也无用处。”</p>

祉猷开口道：“天命公正。”</p>

公正地对每一种生灵都无情。</p>

蛇妖抬头看祉猷，心里疑惑这又是谁。</p>

“这是玖少主带回来的祉公子。”</p>

金戈对祉猷这个玖茴座下走狗十分害怕，他身上这会儿还疼呢。</p>

“祉公子？”</p>

蛇妖迷茫，不是说玖少主强抢民男？难道他整夜抓猫，错过了什么妖族重要消息？</p>

“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攒功德，不过不能以龙神的名义。”</p>

玖茴委婉道：“龙生来力大无穷，神通广大……”</p>

蛇妖哭哭啼啼：“不攒了，我现在就回海底。”</p>

就算真的有什么劫难，它也认了，反正不想再留在人间抓猫抓狗还遭人嫌弃。</p>

金戈带着哭哭啼啼的蛇妖走了，玖茴扭头看祉猷：“修真界能被称为仙尊的只有两个人。”</p>

“步庭与秋华。”</p>

祉猷道：“但不可能是秋华。”</p>

两人慢慢走在热闹的街道上，天色渐渐暗下来。</p>

这座城池的傍晚没有桃林城热闹，但主动与玖茴说话的人，却不比桃林城少。</p>

“玖姑娘。”</p>

两位城卫大叔已经换下了城主府的甲衣，身上穿着粗布短打。</p>

他们在城门口似乎等了有一会，见玖茴终于出来，连忙向她挥手。</p>

“叔。”</p>

玖茴跑向两人。</p>

“我们院子里的石榴熟了几个，你拿回去尝尝鲜。”</p>

两人把石榴塞给玖茴：“这个月份的石榴还不够甜，过些日子我们再给你摘最甜的。”</p>

“谢谢叔。”</p>

玖茴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，把石榴收了下来。</p>

见她不嫌弃，两位中年城卫更加高兴了：“天要黑了，你们赶紧回家，记得常常来城里玩。”</p>

“好呀。”</p>

玖茴点头，她与祉猷走出城门一段距离后，还看到两位大叔站在原地看他们。</p>

“这座城很小，但有很多热情的人。”</p>

玖茴掰开一个石榴，露出里面淡粉的石榴籽，她分给祉猷一半：“与这两位大叔初识时，他们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郎君。”</p>

“我年龄小，每次进城出城，他们都会不厌其烦地提醒我注意安全。”</p>

玖茴吃了几粒石榴籽，虽然不够甜，但已经有了甜味。</p>

也许他们是怕石榴成熟时，她已经回了桃林城，所以才提前把还没熟透的石榴摘给了她。</p>

这个世间有太多如他们这般的普通人，所以她不能去取十仙鼎里的东西，更不想去。</p>

“石榴很好吃。”</p>

祉猷捧着半边石榴，与玖茴站上飞舟：“等石榴成熟时，我们再来。”</p>

“好呀。”</p>

玖茴坐到飞舟的桌边：“不过我们明天要抽空去一趟天鹤城。”</p>

祉猷从纳戒中取了一个玉碗，把石榴籽剥出来放到碗里，推到玖茴面前。</p>

看着这些晶莹剔透的石榴籽，玖茴摸着腰间的照月镜，调侃道：“祉猷，你可知过了今日，你就要成为其他族眼中的小霸王座下走狗了？”</p>

“我愿意。”</p>

祉猷拿过玖茴手里的半只石榴，继续用他白玉般的手剥石榴：“我无亲无故，无家无路。</p>

拜入望舒阁，遇到了你，我才懂得何为喜怒。”</p>

“他们说我小白脸，说我走狗都可以。”</p>

祉猷看着玖茴：“这个世间原本没有什么我在乎的人或物，也没什么人在乎我。”</p>

“你教会了我喜怒哀乐，教我如何做一个活人，给了我上荒村的家。”</p>

祉猷把剥好的石榴籽捧到玖茴面前：“我不在乎一切，无论是人、魔或是妖，只要有小师姐你在。”</p>

小师姐？</p>

玖茴手一抖，指尖的石榴籽跌落。</p>

哎呀，祉猷这声“小师姐”</p>

叫得真好听。</p>

，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