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【现在时】要强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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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清洁柔软的雪的气息，好像还围绕着自己。</p>

“这是容小姐帮你包扎的？”兰明雨看着洛迷津手上的蝴蝶结绷带，觉得有点碍眼，又不好意思说什么。</p>

“嗯。“</p>

“她的手还挺巧的。”</p>

洛迷津低下头唇角似弯未弯，像是想到了很久以前。</p>

“是啊，她学东西很快的。”洛迷津想到容清杳做酸梅汤，缝被子，照顾她这个自理能力极差的人。</p>

“那她也会打架子鼓吗？”</p>

洛迷津脸颊上的小梨涡随着笑容显现，她轻轻摇头，“不，只有这个她不会，怎么学都没能学会。”</p>

“为什么？”</p>

“嗯，”洛迷津的笑容扩大，“天赋不在那儿，五音不全。”</p>

她们去电影院另选了一部动作片看，电影的特效很不错，影院的音响、投屏设备也很好，但洛迷津始终无法集中精力观看电影。</p>

她一直在走神，印象中她和容清杳因为缺钱没有一起看过电影，也没去游乐园坐过过山车，更没有一起去餐厅吃过一次浪漫的烛光晚餐。</p>

遗憾太多了，细数一夜也数不完。</p>

看完电影后坐车回家，洛迷津在副驾驶刚打开手机，就看见连续两条消息推送，后面都跟着爆字。</p>

容清杳氛围感</p>

容清杳订婚</p>

热搜上有人拍到了她和容清杳牵着手往前跑的背影，模糊的光影、暧昧的距离，就连她们的发丝都若即若离。</p>

照片上的背景商店里还有一棵亮着灯的圣诞树，树枝上挂着数不清的彩灯、星星、铃铛，萦绕的灯光令它流光溢彩。</p>

像极了她们曾拥有过的流光片羽。</p>

可是这张看似浪漫的雪景照和女人的订婚照，并排放在一起，像是一部绝佳的讽刺电影。</p>

下面的评论也已经有几千条了。</p>

［不得不说那个人和清杳站在一起真的很有氛围感，路人也太会拍了吧。可惜看不到那个人的正脸。］</p>

［哇哦，我已经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大戏，豪门世家强迫联姻，美女姐姐大胆私奔，与恋人当街出逃。］</p>

［楼上别乱说，清杳和未婚夫一直都是好朋友，不存在强迫这种事情，人家大概率是日久生情。不信你看他们有一起出游的照片［图片］［图片］］</p>

［看上去清杳和未婚夫还真的有点感情，祝99吧，只喜欢女神多演点戏，想看新电影。］</p>

见洛迷津的神情有点奇怪，兰明雨趁着红灯停车，朝她那边看了一眼，“你怎么了？手机上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？”</p>

“没有，是好消息。”</p>

“好消息？那你的脸色还这么差。”</p>

洛迷津关闭手机屏幕，压下起伏不定的情绪，“可能有点低血糖的前兆。”</p>

“那我们赶快回去，你带着糖或者巧克力没有？”</p>

“有的，”洛迷津撕开薄荷糖的包装纸，味蕾只觉得一片苦涩。</p>

外面的灯光一晃，兰明雨恰好看见洛迷津包里闪过一道光，便好奇地问：“你包里放的什么？”</p>

“只是两片合在一起的丙烯酸塑料片。”洛迷津看了看塑料片里夹着的那片独一无二的雪花，立刻拉上了拉链。</p>

兰明雨没太听懂，“怎么没丢掉。”</p>

“忘记了。”</p>

“哈哈，怎么样，我爆出订婚消息的时机是不是恰到好处，正好压住那些人的嘴，让他们忘了八卦讨论街头被拍的那件事。”</p>

电话里scott的声音极其兴奋，显然是刚玩完翼装滑行回来。</p>

“嗯，好得很。”容清杳指尖转着小小的茶盏，淡淡回应。</p>

“喂，你这个人真的很难伺候，阴晴不定的，我按你的要求提早订婚日期，也放了消息出去。现在我们两家公司的股票都在涨，你收购公司，融资什么的都更顺利了，你还不高兴？”</p>

“我没有，”容清杳摇晃着茶盏，浴袍下的双腿纤长白嫩，隐约可见脚踝处青色的血管，“你想多了。”</p>

“骗人，我听得出来你不高兴了，”scott边吃着黄油面包卷，边哼哼唧唧地评价，“真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真心笑笑，怕不是比登天还难。”</p>

“你太夸张了，我没有不高兴。”</p>

容清杳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，明明应该很恨洛迷津的。</p>

很她抛下自己杳无音讯，恨她现在可能有了新的恋人，恨她对自己无动于衷。</p>

可洛迷津蹲在十字街头无助崩溃的模样，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，这几天好不容易睡着后，梦里的她便出现在那条街上。</p>

有时离洛迷津很近，有时又很远，唯一相同的是，洛迷津无论哪一次都没有抬头望向她。</p>

醒来后，她内心的空洞和惆怅更甚，十年、二十年，或许更久，洛迷津也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望她。</p>

“口是心非的家伙，今天有空，你要不要出来玩，”scott放下刀叉，看了看手机里的信息，补充说，“锦徊这个大忙人也要来，你不给个面子吗？”</p>

“不了，你们玩，玩得开心点。”</p>

“你不如出家算了，读读佛经敲敲木鱼，了此残生，”scott拿容清杳实在是没办法了，只好照实说，“riddle今天表演，在另外一个实名制保密很好的酒吧tinkle tea里，你不是说要看看人家的水平嘛，今天正好赶上了。”</p>

电话那头静默了三秒，容清杳启唇：“时间。”</p>

“两个小时后，”scott得意洋洋地笑，觉得自己肯定能靠riddle把容清杳从洁净出尘的高处拖入人间。</p>

两个小时后，tingkle tea酒吧。</p>

白锦徊气喘吁吁地推开二楼包厢的门，甩开手提包，大大咧咧坐下，拿起桌上的酒就猛喝了一口。</p>

“又饿又渴，今天在机房调试程序可要了我的老命。还算你们有点良心，这次记得叫我一起来玩。”</p>

她瞟了眼容清杳，发现女人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裙，灰咖色的开衫毛衣，散着发，一侧被撩至耳后，有种心不在焉的慵懒。</p>

相识六七年，她从未见容清杳在自己身上堆砌鲜亮瑰丽的色彩。</p>

浑身上下只看得见寡淡和素净，却美得不费吹灰之力。</p>

见白锦徊急着往嘴里塞东西，容清杳把自己面前装着面包的餐盘推了过去，又抽了张纸给她。</p>

“吃慢点，别噎到。”</p>

被容清杳适度的关心触到某个柔软的地方，白锦徊偏过头，哼了一声，故意道：</p>

“咦，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，我们的老古板容大美女竟然来酒吧虚度光阴了，稀客稀客。”</p>

scott在一旁得意洋洋地摇着骰子，“锦徊，可是我把她喊来的哦，你看看咱这实力。”</p>

“得了吧，就你，”白锦徊明显不信，“清杳，你告诉我，怎么今天有兴致来这种场合？动凡心了？”</p>

女人姿态端方地倚靠在雪茄椅上，意兴阑珊，并不想加入他们的对话。</p>

“诶，锦徊，你把你之前拍卖到的那辆古董跑车卖给我，我就告诉你原因。”scott见白锦徊碰壁，避开容清杳小声地开出条件。</p>

“爱说不说，你看我是八卦的人吗？”白锦徊完全不吃这套，但见容清杳这副心烦意乱还要强撑冷静的样子。</p>

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谁。</p>

scott正绞尽脑汁怎么才能把那辆车骗到手，冷不丁听见白锦徊在自己耳边幽幽道：</p>

“这儿有清杳想见的人？”</p>

“what？你怎么知道？”惊觉自己说漏了嘴，scott无奈地抬头，“看样子你知道的内情比我多。”</p>

白锦徊在心底一声叹息，“果然如此。”</p>

在她眼里，容清杳长得清冷知性，除了在社交场合端出春风满面、温和友善的假面，其余时候凉薄冷淡，不在乎别人，更不在意自己。</p>

但这个人也的确野心勃勃，有着柔韧不变、势在必得的逆骨，不至顶峰绝不罢休。</p>

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那个人了，那是白锦徊唯一发现容清杳还会有柔软情绪的时候。</p>

演出快要开始，服务生穿着笔挺的制服端着银盘送菜，躬腰离开时楼下的dj正在热场。</p>

scott点的是海鲜餐，揭开银盖后，里面的海鲈鱼散发令人陶醉的香气，配菜是香煎白芦笋和芝士土豆泥，上面有一片炙烤薄脆的鼠尾草。</p>

乐队成员已经在舞台上站好，容清杳一眼就看见了洛迷津。</p>

即便身处这样灯红酒绿、纸醉金迷的地方，女生的眼睛也是那般干净、清亮。</p>

叫人想起许多美丽清爽的词汇，星月、雪涧、草叶上的光晕。</p>

鼓棒敲下第一声，整首歌的基调仿佛都从那一刻迸发，轻率干净的低音，有力、准确、不容忽视，完美控制着整场演出的节奏。</p>

歌曲间奏时，源源不断有人上台给乐队里的各个人，送上一朵又一朵单头玫瑰花。</p>

“这是在做什么？”白锦徊叉起一块哈密瓜。</p>

“添花彩，有钱人的游戏了，一朵玫瑰花代表一千块的打赏，一朵铃兰花代表一万块，还有些花价格更高，给到一定数目可以和那个人独处。”</p>

“是我想的那个独处吗？”白锦徊啧啧出声，“没想到这儿还拉皮条。”</p>

“别乱说，虽然是独处，但很纯洁的，除非那个人愿意，否则给钱也不能用强的。”</p>

“那会有人不愿意吗？”白锦徊不由得追问。</p>

“当然很少了，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都不知道被富婆们领走多少个，”scott似有若无地瞟了容清杳一眼，“咱们这种会员制的酒吧，多多少少……哎呀，有钱有颜的姐姐，谁会不喜欢。”</p>

能看见洛迷津那边的单头玫瑰，已经成堆了，容清杳抿了口杯中的龙舌兰日出，心里的焦躁更甚。</p>

将单头玫瑰花移开，洛迷津垂下头，心无旁骛地沉浸在音乐中，微微挑唇，唇角的小梨涡稍纵即逝。</p>

今天架子鼓的整体设计是莫兰迪色调的绿色，渐变效果，让人无端联想到冰雪森林里的沉沉雾霭，朦胧的、低饱和，非常养眼。</p>

酒吧忽明忽暗的灯盏下，洛迷津在不经意的抬眼间心跳如擂，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人群中的容清杳。</p>

女人在昏霭光影下如笼柔光，亟待确认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。</p>

洛迷津从座位上起身，想要看个清楚，人流涌动光影交错，幻影消失了。</p>

她垂眸无声自嘲地笑，笑自己现在还在念念不忘。</p>

台下的观众喝了酒后越发热情，一瓶又一瓶昂贵的酒水送上客人的酒桌，今晚的营业额估计又能达到新高。</p>

乐队成员们这一场表演完毕，纷纷回到后台休息，scott凑到容清杳面前，邀功似的。</p>

“我说的没错吧，riddle的现场是不是很震撼。虽然他们乐队的主唱吉他手这些都很不错，但你就是无法忽视鼓手。”</p>

“嗯，有种一击鼓棒定乾坤的感觉，”白锦徊补充道。</p>

容清杳微微敛目，纤长浓黑的眼睫盖过晦暗不明的眸光。</p>

“清杳，你上次不是问我riddle的事情吗？我想起来了，一般都有人来接riddle回家，”scott毫无所觉地和盘托出，“我远远看过一次，也是个女孩子，长得不错，和riddle挺亲密的。”</p>

雪夜的月光下，女人不自知地锁着眉，有种不容亵渎的苍白与空灵。</p>

她自然知道scott说的就是兰明雨，果然无论在什么地方，都能听到兰明雨和洛迷津形影不离的消息。</p>

“你刚才说可以给乐队成员添花？”</p>
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scott一下瞪大了眼睛，“qing，别吓我，你不会是抱着和人家约炮的心吧？”</p>

容清杳置若罔闻，转过身对白锦徊说道：</p>

“锦徊，帮我给那个鼓手riddle七枝铃兰花。”</p>

“以你的名义？”白锦徊的脸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。</p>

容清杳取下银丝眼镜，叠好镜腿，看似云淡风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</p>

“这是要做什么，强行包养人家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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