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【过去时】告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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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看极光之前，这好像一种例外，她想听容清杳亲口说喜欢自己。</p>

如果她没有说过，自己的信心就会摇摆。</p>

可如今什么都不需要了，她已经拥有了胜过一切煽情告白和热烈情话的美丽经历。</p>

她只需要那一刻。</p>

但容清杳给了她超出想象和需要的全部。</p>

洛迷津觉得今天的自己真的很幸福，不仅能和喜欢的人接吻，还能听到她的表白。</p>

自己大概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人。</p>

“但既然我做出了决定，就绝对不会放手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，”容清杳压抑着发颤到近乎沙哑的声线，被风雨淋得雪白的面上，唇色嫣红病态，“我永远不会离开你。”</p>

也不会允许你退缩。</p>

后面这句话，她没说，怕会吓到洛迷津。</p>

“好，”洛迷津笑了，浅色眼瞳清澈、剔亮，她无法确定，容清杳就是她想要选择的自由。</p>

是她剥除了世俗凝视后灵魂深处最强烈的呼声，是只属于自己的唯一的宿命。</p>

渐渐下大的雨让人视线模糊，头脑眩晕，洛迷津鼓起勇气拥抱住容清杳，不带任何欲念的拥抱，不带着献媚的讨好，也不是许以感激。</p>

而是单纯给予自己的爱。</p>

她们终于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，回到了宿舍里。</p>

虽然错过了上午去那家公司随意参观的活动，但容清杳轻描淡写地抱歉说她们去拜访了住在芸城的亲戚，所以没能过去。</p>

大概因为是好学生的缘故，这种明显的谎言老师并没有追究，只是嘱咐过明天就要开始正式实习工作，千万不要迟到，要好好表现。</p>

于是洛迷津和容清杳准时在七点时，去和已经放暑假的洛知问汇合。</p>

是的，洛知问知道她们两个要来芸城工作实习，也差不多在这两天从l城订了机票飞过来。</p>

一起吃饭的餐厅也洛知问选的，位于芸城的老街区，没有那么人来人往的繁华，只有爬山虎攀岩满的老房子，和陈列着艺术品的博物馆。</p>

约的是晚上七点点，洛迷津和容清杳没入安静的街道，老式的铁艺路灯一盏盏亮起，点燃夜空下的路面，翩然若梦。</p>

洛迷津左顾右盼后发现的确不怎么有人经过，于是大胆牵住了容清杳的手。</p>

这次是以女朋友的名义牵手，她想。</p>

六七点二十五分，她们到达这家叫做“ultima forsan”的餐厅。据说餐厅名字是拉丁文，翻译过来的意思是“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小时”。</p>

像某种巧妙契合的呼应。</p>

洛知问选的座位在餐厅三楼的露台上，还特意清场了。</p>

她穿着简单的蓝色短袖和牛仔短裤，坐在雪茄椅上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。</p>

在看见洛迷津的一瞬间，她原本淡淡的表情，变得开心而复杂。</p>

“迷津，你长高了。”</p>

这是她的第一句话。</p>

尔后，洛知问很礼貌地看向容清杳，露出和洛迷津相似的真诚笑容，“你好，你就是迷津常和我提起的学姐吧。”</p>

“嗯，你好，你叫我的名字容清杳就可以的。”</p>

“好呀，我是洛知问，洛迷津的妹妹，但我更喜欢直呼她的名字。”洛知问朝洛迷津挤挤眼，见对方还是一副呆呆乖乖的样子，哈哈一笑，“她还是没什么大变化。”</p>

她盯着两人牵着的手两秒后，心想自己姐姐这是出息了啊，都能主动交到朋友了，不，或许是女朋友？</p>

三人坐下后，侍应生很快送来菜单，“今晚的食材非常丰富，尤其是主厨套餐，用的都是高品质的材料。”</p>

“嗯，那就三份主厨套餐？”洛知问询问坐在对面的两个人，“你们觉得可以吗？”</p>

今晚主要并不是为了享受美食，吃什么自然不重要，反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</p>

“知问，我听爷爷说你这学期的考试成绩很好，但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？感觉你好矮哦。”</p>

洛迷津开口第一句话语出惊人，洛知问当即假作黑脸，冲过来揪住洛迷津的头发。</p>

“你长得高了不起是吧，我还小，还会长身体，你等着我身高超过你那天。”</p>

反观洛迷津极为淡定，任由洛知问在那抓狂。</p>

“嗯，那最好了，你得长高点不然一阵风就吹走了。”洛迷津从背包里拿出以前做好的书签和向日葵干花，“给你的，是我们之前种的那朵向日葵。”</p>

“好漂亮，谢谢迷津。不过，难道你就不用跟我再介绍介绍你的好学姐了吗？”洛知问用眼神示意洛迷津好好交代她和容清杳的关系。</p>

“你小孩子家家的，问那么多干什么？”</p>

“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两个有猫腻，我这双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了，对吧？”</p>

容清杳和洛迷津对视一眼，轻轻点了点头。</p>

“迷津，你还不如人家学姐勇敢。”</p>

洛迷津：“……”</p>

“学姐，你要去哪里？”容清杳忽然轻盈优雅地起身，引得洛迷津立刻发问。</p>

“我想去那边看看海景，”容清杳指了指另一端的木围栏，“我就在那儿看一会儿就回来。</p>

这两姐妹这么久没见，肯定有很多话要说，留出只属于她们两人的空间更好一些。</p>

“其实在这里看也一样啊，”洛迷津小声地嘀嘀咕咕。</p>

容清杳微微弯腰，将手放在洛迷津的手背上表示安抚，“我一会儿就回来，乖。”</p>

女人的背影高挑修长，在灯火璀璨的夜色中，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，淡淡的天光在她曼妙的背影边镀上一层晕。</p>

“哎呀，你是还没断奶的娃吗？一分钟都不舍得分开？”洛知问看着洛迷津这副模样，故意用嫌弃的口吻高呼道。</p>

“我和她交往了嘛，当然离不开她，”洛迷津说得光明正大，理直气壮。</p>

“你……你，你脸皮真厚啊现在。交往多久了？”</p>

“今天刚交往的。”</p>

闻言，洛知问一口柠檬茶差点儿喷出去，“你几个月前就告诉我你和她的时候，费这么大劲现在才追到？你不行啊。”</p>

“还好吧，也不算太久。”</p>

“行了，不拷问你了。迷津，这个给你，”洛知问从怀里拿出沾着体温的红色绳结，能看出绳结有些旧了，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却有种安宁祥和的感觉。</p>

“这是做什么的？”夜色中，洛迷津看妹妹的眼神非常柔和。</p>

“是得道高僧给我的平安符，我带在身上好多年了。”</p>

“那你留着，不要给我，我在国内很好的，你一个人在外面才要各路……神仙保佑？”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，洛迷津不由得自己笑了起来。</p>

“笨，容清杳姐姐也不知道看上你哪一点了，”洛知问故作嫌弃，又直接把绳结放在洛迷津手心，“这是那年我去庙里找大师求的，它保佑我找到了你，这些年也一直保佑我，现在我想把它给你，继续保佑你健康平安。”</p>

“可是我真的不需要，我想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，和我一直在一起。”</p>

“我会平安的，”洛知问面容稚气却说着关怀的话，“你长大了，要面对更多的未知，会比小时候还要烦恼得多，还记得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吗？”</p>

“你会一直支持我。”</p>

“对，我会一直支持你，”洛知问笑着看向在另一边看海的清冷女人，“现在还有她了。”</p>

洛迷津小脸袭上一层红云，“嗯。”</p>

缓了缓，她又问道：</p>

“知问，你的眼睛怎么样了？去医院复查过吗？”</p>

“好多了，只是偶尔看东西比较模糊。”</p>

洛迷津轻轻摸了摸妹妹眼角的伤痕，眼前闪过父亲因为自己不去上学而打过来的巴掌，然后是洛知问冲过来的身影。</p>

“迷津，我们说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，一起往前看的。”洛知问意有所指，“你现在有新的生活，要更积极开朗一点。去把你学姐叫回来，我们一起吃饭吧。”</p>

“好。”</p>

从餐厅回去时，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，能看见灯塔微弱的光芒在起伏的海面飘摇跳跃，照亮的淡银雾色好似能安抚月缺。</p>

洛知问和她们两人在吃完饭后就分开了，说是要去自己的小学同学家里住，好久没见面，但感情超好的那种。</p>

“在这种无人来访的公园看烟花，肯定很美。”洛迷津在见过妹妹后的心情显然非常好，话也比平常多了，“在市中心买下最高层，晚上俯瞰夜景，肯定会很孤独很漂亮。最棒的是，住在这里的话，可以常常开车去看极光。”</p>

“想住在这里？”容清杳低声问道。</p>

“也不确定，其实我也想去l城，这样就能和知问天天见面了。”</p>

“唉，也不知道我的存款够不够，都被爷爷管控起来的。学姐，我打比赛挣的钱超多的，就是有时候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来，真的很讨厌。”洛迷津继续孩子气地感叹，“要是能戴着整个头罩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下棋就好了。”</p>

“那会不会比较像恐怖分子？“容清杳认真想象着洛迷津描述的画面，发现了其中令人发笑的点。</p>

“哈哈，好像是哦。”</p>

看着洛迷津快乐的模样，容清杳发现自己也变得更快乐了一些。</p>

以前她想多挣钱，积累财富、声势、名望，仅仅是为了摆脱那种贫瘠困苦的生活，逃离落后封闭的小山村，远离贫穷，站上名利顶峰，过上更好的生活。</p>

但对她来说什么是更好的生活？</p>

她没有任何概念和具体想象，直到遇上洛迷津。</p>

如今，她有了更美好的希冀，不用以向上攀的欲望满足自己虚无空洞的理想主义，而是不再受金钱困扰，能够带洛迷津去一切想去的地方。</p>

再在那个地方拥有共同的家。</p>

或许她不需要用不完的钱，也不需要顶峰无限的名利地位，只要随时能和洛迷津去看极光。</p>

她们回到宿舍的时候，已经十点多了，容清杳让洛迷津先去洗澡，她坐在沙发上，对重新洗干净的领带挑挑选选。</p>

敲门声又响了起来，打开门就见到了那个跟洛迷津讨论围棋的同学。</p>

“容学姐，我是来找迷津同学的，请问她在吗？”</p>

“不在，她很忙，你有什么事吗，我可以代为转达。”容清杳的侧脸隐没在玄关的灯光阴影里，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。</p>

“我在网上找到了迷津同学说的棋谱的电子版，想要她来我房间教一下我。”</p>

“这样啊，”容清杳点点头，“同学，我会帮你转达给洛迷津的。”</p>

“那谢谢容学姐了。”</p>

“不用谢。”</p>

浴室里，洛迷津刚穿上一件白色上衣，就发现容清杳神色幽冷，握着一条领带地闯了进来。</p>

“学姐，发生什么了？”</p>

下一秒，女人便勾住了洛迷津的后颈，将人拉近自己到仅有一线之隔。</p>

“你的好同学要找你去她的房间过夜，”容清杳刻意强调了“过夜”这两个字。</p>

“什么好同学？”洛迷津迷迷糊糊，被女人勾走全部心神。</p>

在这场不可避免的情欲博弈中，容清杳没有再装作从容无意，而是选择让那个人看到她直白的恐惧与焦虑，还有比雨幕更汹涌的爱意。</p>

她向往无序、疯狂，极致、隐晦。</p>

她趁洛迷津不注意，用黑色领导轻轻系住对方的手腕，娇滴滴地问：</p>

“你说，她除了想要你教她下棋，还想要什么？”</p>

“想要这样吗？”她踮起身体，咬在洛迷津唇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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