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【过去时】感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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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室里的温度升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, 洛迷津本就处在亢奋的大脑，变得更加不清醒。</p>

“没有听懂。”</p>

“有人找你去她房间, 下一晚上围棋。”</p>

“学姐, 什么下围棋？”洛迷津像个还在加载程序的小机器人，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清杳。</p>

女人仍然穿着白衬衣领带，长发如瀑, 红唇轻抿, 眼角浮着绯红，看上去有一种违规的禁欲气息——</p>

冷淡端方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。</p>

“你的同班同学, 想和你住一间房的那一位, ”容清杳贴在洛迷津的耳边, 语调微妙而蛊惑地唤她, “你们上课的时候, 都坐在最后一排, 只隔了两个位子。”</p>

洛迷津混沌不堪的大脑，一面沦陷，一面接收着容清杳似有若无的拷问。</p>

“哪一次啊？”</p>

“很多次。”容清杳眸色渐渐深晦, 就着热水玩弄起对方的手指, 时而包裹时而勾缠, “她有专门帮你占座位, 用专业课的书。”</p>

洛迷津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，她去上课的时间并不算特别多，有时候因为比赛还会请假好几天。</p>

为了弥补落下的课程, 她一有机会上课就会认真听讲, 生怕遗漏知识点和笔记, 哪里会注意谁坐在自己旁边。</p>

但容清杳是怎么知道的？</p>

“我没注意过, ”洛迷津启唇, 顺带想要擦拭眼睫上的水滴，却被容清杳拉住了领带。</p>

“别动，我帮你擦，”容清杳嫣红的唇瓣在洛迷津的眼角轻移，带来轻微的痒意。</p>

“可不可以放开我啊？”洛迷津放低声音，讨好似的说。</p>

“我想想，”女人阖着眼眸，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，“不行。”</p>

洛迷津：“……”</p>

她的学姐怎么变成这样了？</p>

“还有在试衣间那次，也是这位同学，人家注意你很久了呢，迷津同学，”女人故意学着别人的语调，乜斜洛迷津一眼，“你很受欢迎哦。”</p>

“可能是痴迷围棋的缘故吧，”洛迷津认真地思索着这位同学反常行为的逻辑原因，“有一些棋痴是这样的，公园里就有很多人站着看别人下棋下一天。”</p>

容清杳：“……”</p>

“所以交流会那天下午，你们聊得很开心？”</p>

终于察觉到女人话中的不善，洛迷津连忙摇头，“绝对没有，我就是随便回答一下，我和她也不熟，连微信都没有加的。”</p>

“这么说来，她找你搭讪要过联系方式？”容清杳明察秋毫，反推出洛迷津话里的漏洞。</p>

不等洛迷津回答，女人闭上眼，踮起脚尖，用微凉的鼻尖去蹭洛迷津的鼻梁，感觉到对方带着水汽的呼吸落在自己唇上，时轻时重，好似经受不住诱惑一样。</p>

于是，她恶劣地变本加厉，忽远忽近地用又软又湿的唇碰着洛迷津的下巴和耳垂，就是不吻。</p>

直到踮不住了，才故作疲倦地滑下来，窝在洛迷津怀里，拿起两人半湿的头发，想要打上一个结。</p>

“学姐……”洛迷津呼吸紊乱，下意识就想将容清杳抵在沾满水汽的瓷砖墙壁上。</p>

“乖，你不准动。”</p>

洛迷津的眼神变得委屈，有种微微受挫后的失落，但还是很听话地一动不动了，“呜，可是……”</p>

想到洛迷津给别人一颗糖，就能受到表白的那件事，容清杳盖住女生漂亮到楚楚可怜的眼睛，故作若无其事地追问：</p>

“从小到大，是不是收到过很多情书？”</p>

“不知道，我小时候上学放学都有保镖接送，书包也被他们监控。”</p>

“那上大学后，是不是有很多人跟你搭讪要联系方式？”</p>

洛迷津忽然深呼吸，大脑极速回忆，正要启唇——</p>

女人抬首吻住她的唇，轻轻碾磨，“说全部实话，不准撒谎。”</p>

洛迷津静静思索三秒后，正声如实禀告，“上学的话，一周会有一两个不认识的人吧。”</p>

“那你给他们了吗？”容清杳冷哼一声，把玩洛迷津手指的力量加重，甚至放在眼前端详，偶尔咬上一口，“撒谎的话，以后每天都把你捆起来。”</p>

洛迷津没说话，指了指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，示意容清杳可以直接看。</p>

“密码是我们的生日。”</p>

容清杳眉梢轻扬，兀自勾唇，“我才不要看。”</p>

“那要怎么办才好？”</p>

容清杳往后退了两步，洛迷津贪恋地追上来，女人却不让她碰，只鼻尖相抵，呼吸相闻，唯有纤长浓密的睫羽如蝶翼般扑簌落在洛迷津脸颊。</p>

带来密密麻麻、无法忽视的触感，痒到了人心里。</p>

正在这时，又能听见浴室外的敲门声，有点急促，连敲三次后会停一下。</p>

“应该是那位同学又来找你了。”</p>

“我去告诉她我没空。”</p>

容清杳拉住了洛迷津，柔柔地嗔怪一声，“穿成这样去吗？”</p>

洛迷津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，长款t恤只遮到了大腿，的确很不妥当。</p>

“好了，过来，”容清杳神色温雅，眼里的光潮湿微弱，“你正常和人家交朋友就好。”</p>

“可你会吃醋，”洛迷津想了想，虽然不那么了解这种情绪，但她觉得容清杳刚才就是在吃醋，“我不想让你难过。”</p>

被说中心事，容清杳故作恼羞成怒，故意拧了洛迷津一把，“我没有吃醋，是担心你交友不慎。”</p>

“学姐真好，”洛迷津天真地笑了起来，“但是同班同学应该没什么吧？”</p>

“嗯，”容清杳似笑非笑的，打开花洒掩盖住了敲门声，“觉得同班同学很好？”</p>

“还，还可以，我感觉，大概吧，”洛迷津从女人疏离清冷的脸上，察觉到危险的气息，“学姐，我现在去拒绝她。”</p>

“就凭你？”容清杳花瓣似的唇微勾，拽紧了洛迷津的衣领，“你不怕被人家抓走吗？”</p>

“我又不是唐僧，不至于吧？”</p>

容清杳低低笑了两声，甚至轻轻张开唇，在洛迷津的颈侧流连。</p>

齿尖磨过温热肌肤下律动的脉搏，微微用力留下齿印，听清对方加重的呼吸后，又乖巧温柔地用舌尖安抚。</p>

热水淋透了女人的白衬衣，紧紧贴在雪白柔软的身体曲线上，蛊惑人心。</p>

洛迷津的嘴唇，连同即将出口的话语，都在容清杳一次又一次的啄吻中消散。</p>

她的身体急剧发烫，比刚才更烫，本就不够清明的神思已经快被女人吻没了，被那柔滑的软舌引得昏聩不明。</p>

骤然间，洛迷津完全不记得该做什么，呼吸凌乱着，手垂于两侧，每根指节都在难耐地发力，无处安放。</p>

察觉到洛迷津的生疏，羞怯于回应，容清杳环着她的手臂松懈下来，被热水蒸腾得发红的冷白手指，点在她唇上，淡笑着问：</p>

“怎么了，连接吻都不会了？”</p>

洛迷津顿感更加羞赧，完全答不出话来，眼底压抑着猩红与急躁。</p>

“电子羊，你好笨哦，”容清杳抵着她的肩，重新踮起脚尖，虚含着她的下唇，尾音含糊不清，“再教你一次，抱紧我。”</p>

顿时被蛊惑得心魂难宁，洛迷津乖乖地抱住她，女人的腰肢不盈一握，细软得如同浸透汁水的春蔓，仿佛轻轻一触，就会淌下更多香甜的味道。</p>

“你是我的吗？”</p>

“嗯，我都听你的。”</p>

“什么都听？”那种很冷的掌控欲再度攀升而上，容清杳瓷白的面容染上绯红，“帮我解开衣扣。”</p>

洛迷津颤抖着双手，因为被领带缠住的缘故，只能艰难地执行命令。</p>

“自己闭上眼睛。”</p>

“能不能不闭眼睛，”洛迷津全身都被淋得湿透，“我想看着学姐。”</p>

“不行，这是惩罚。”</p>

“惩罚什么？”</p>

“惩罚你招蜂引蝶。”</p>

“我哪有，来实习的人里面有好多男生都喜欢学姐你的……”</p>

女人细软的长指压住洛迷津的嘴唇，尾音娇弱地呢喃，“但我都没理他们，不像你那么热情地对……唔。”</p>

用来束缚洛迷津的领带，在淋过花洒的热水后，轻轻一动就挣开了。</p>

洛迷津立刻反客为主，长驱而入。</p>

“学姐，”她睁着一双无辜剔透的眼睛，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容清杳，“如果不舒服的话，你告诉我，我就拿出来。”</p>

“洛迷津，你过分，”容清杳双眼泛泪，已然快说不出话来，只能轻喘着发出动人但无意义的气音。</p>

女人有这一张美丽清冷的脸孔，眼神淡漠气质寡淡禁欲，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却在不经意间流泻出温柔与脆弱，组合成能够让任何人轻易迷恋的特质。</p>

许多人报以仰慕，想要臣服或是征服。</p>

洛迷津只是爱她。</p>

女人低软黏腻的嗓音，在她耳膜里泛滥一池春水。</p>

“骗子……洛迷津……骗子，唔。”</p>

不知道为什么，容清杳爱极了洛迷津这样毫无技巧可言的需索。</p>

让她感受到被需要、被热烈而极致地眷恋着。</p>

虽然女人眉心紧锁，内里却好像还在不舍地挽留。</p>

关上浴室的花洒，洛迷津用大浴巾包裹住容清杳，一路抱回宿舍的小床上。</p>

因为没有开灯的关系，能看见银色月光照耀在纯色的床面上，薄纱般圣洁纯净。</p>

“学姐，我算是你的女朋友了对吧？”</p>

被问了无数次，容清杳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，“对，女朋友。”</p>

“嗯，女朋友，”洛迷津忍不住唇角上扬，小梨涡明显得不得了，“学姐，我今天可以和你一起睡吗？”</p>

容清杳浑身无力，整个人都被洛迷津抱得很紧，她嗔怪一声，恨不得咬洛迷津一口。</p>

“你现在不就和我睡在一起吗，还要故意问。”</p>

“就是想多确认几次嘛，”洛迷津故意气鼓鼓地撒娇。</p>

“好，确认多少次都可以。”</p>

洛迷津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，一会儿觉得自己身处烈日暴晒的沙漠，一会儿又来带冰天雪地的荒野，唯一相同的是她在梦里没能找到容清杳。</p>

才刚刚开始一天的恋情，本该满心眷恋和欢喜，但她心里就开始害怕着失去，甚至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</p>

闭着眼躺在床上，她浑身发热，不敢睁开眼睛，只偷偷掐了自己两下，又悄悄眯眼看看手机，确认现在的日期和时间。</p>

陌生城市的夏末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晨光。</p>

彻底清醒后，洛迷津攥紧脖子上的平安结，觉得昨晚的梦不是什么好的预兆。</p>

从被子里探出来，房间里的光线很暗，洛迷津睁着惺忪的睡眼寻找容清杳。</p>

“学姐……”这一出声，洛迷津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，几乎没什么音量，鼻子好像也有点堵住了，呼吸不畅。</p>

她刚想要直接下床，就听见了女人的脚步声。</p>

“躺下，“容清杳披散着如云长发，匆匆走进来，端着一个玻璃杯和瓷碗。</p>

洛迷津立刻乖巧地躺下，手放在被子外面，想要说话，一开口又是嘶哑的声音，不仅鼻子发堵，关节和肌肉也酸酸的，尤其是手指和手腕最酸。</p>

“我怎么了？手好酸，昨天也没做什么啊？”洛迷津皱着眉深思起来，昨天不就是稍微多做了几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