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百里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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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好吧他是。”不然系统也不会把他卖给翎卿了。</p>

系统重新振作起来，“但他是不代表他很重要，我没威胁你是因为……”</p>

“因为你威胁不了。”</p>

翎卿拂了拂袖子，“权威往往是在最开始时建立最好，第一印象形成之后，别人看你就会自带滤镜——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？我听你说过一次。总而言之，你要是有什么杀手锏，你见我的第一面，发现自己认错了人，误绑了我这么个棘手人物的时候，第一句话就会拿出来，而不是等到我快走到你的主角面前，才狗急跳墙。”</p>

“……我才不是狗！”半天之后系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，却无话可说。</p>

它确实不能，新手系统都没有这个能力。系统们各有各的性格，大多是它这样的，但还有一些是暴躁老哥和冷面杀手，新手系统缺乏经验，不足以做出准确的判断，要是一怒之下跟宿主干起来，三天杀一人千里不留行……它们改行当杀手算了。</p>

系统垂泪，它命好苦。翎卿这个狗东西，就这么看穿了……</p>

“所以温孤宴舟确实有用，”翎卿若有所思，“是出卖我的消息给百里璟吗？有机会出卖我，说明我没有一开始就杀了他，这样说来，他以前没跟百里璟说过我的事，不然就不需要犹豫要不要背叛我了，反正一回生两回熟了。所以百里璟只知道我杀了温孤宴舟……但不知道为什么，说不定连温孤宴舟反派爪牙的身份都不知道？”</p>

他心情很好地笑了，只是眼里没什么笑意，“这样一来，咱们可爱的小主角可能不会去接他了呢，真可怜。”</p>

听着他分析的系统：“…………”</p>

“你又试探我！”系统崩溃了，“你刚刚根本不确定温孤宴舟有没有用，结果你说的那么肯定！”</p>

“我身边那么多人，要是每一个都有用，那我不用当反派去当主角好了，至于试探你，谁叫你不诚实，”翎卿随便找了家酒楼，打算住上一晚，等镜宗的天门打开，“不诚实的系统就会被狠狠扒掉皮。”</p>

他把玩着系统兔子团，“别慌，你的底裤还穿着，剧本不还在你那藏着吗？”</p>

系统立刻捂紧自己，“你想都别想，我就是死，从这里跳下去，也绝不可能给你泄露一个字！”</p>

它一边说一边偷觑翎卿脸色，它可没忘了翎卿威胁它不能再说他不爱听的话，翎卿试探它的同时它也在试探翎卿，比如现在。</p>

可翎卿脸色没有什么表情，也没有要发怒的意思。</p>

所以……跟他对着干可以，故意瞒着他消息可以，偷偷骂他也可以，只有劝他和主角和解不行？</p>

“我最讨厌背叛。”翎卿说过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，同样一语双关，既是说给温孤宴舟听也是说给它听？</p>

系统不寒而栗。</p>

这个人……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随口一说，又好像有什么深意，让人捉摸不透，看不出他什么时候在试探，什么时候在恐吓，有时候看似威胁，其实是在不动声色的试探，有时候看似玩笑，转头就把自己想要的消息挖走了……</p>

“客官吃饭还是住店？一个人吗？”小二热情地迎上来，鞍前马后介绍酒楼的特色菜。</p>

翎卿扔给他一块灵石，“住店，不用送饭上来。”</p>

“好嘞。”他没要找钱，多的就是小费，小二喜笑颜开，“您跟我来。”</p>

翎卿往前走了两步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目光，针一样扎在他身上。</p>

翎卿回头一看。</p>

街对面的小巷墙角边，紧挨着几家酒楼的后门，几个泔水桶挨挨挤挤堆在一起，散发着臭味，地面油污横流。</p>

一个年纪不大的乞丐瑟缩着坐在墙角边，脸上满是污垢，看不清长相，只有一双透亮的眼睛格外吸引人注意。</p>

此时，那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翎卿。</p>

准确来说，是看着翎卿扔给小二的那一块灵石，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妒恨和贪婪。</p>

看向翎卿时，看他一身轻薄云锻，玉带锦鞋，又转为了愤恨，不屑道：“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草包！”</p>

翎卿扯起唇角，从唇边到眼底，渐渐漫出笑来，一个轻蔑的、居高临下的笑，仿佛在看一只可笑的蝼蚁。</p>

“我就是有钱啊，你没有吗？”他轻慢道，“真可怜。”</p>

……果然是和万人迷体质相反的万人嫌吗？随手打赏一个小二，都能招来人恨。</p>

系统缩成一团，死死捂着嘴。</p>

这一次什么都不能说！死都不能再往外露情报了！</p>

系统更用力地捂紧嘴巴，看翎卿没注意到它，才放松下来。</p>

翎卿是真的很会拉仇恨啊，别人都讨厌他了，他不说帮一下这个乞丐，扭转对方对他的看法，反而……挑衅？</p>

果然是反派作风，要是主角在这里，分分钟就把这乞丐收归旗下了。</p>

不过这也符合翎卿的性格——杀了他容易，让他学会包容，不可能。</p>

街对面，乞丐见了翎卿的表情，眼里一瞬迸发出凶光，尖牙凸出唇边，凶狠得像一匹小狼犊子。</p>

系统看得心惊胆战。</p>

那乞丐怎么会想到，自己随便得罪一个人，会是翎卿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，要是就因为这一眼……把人杀了……</p>

它咽了口口水。</p>

别啊，别作死啊，它难得一次兜住话。</p>

然而让它意外的是，翎卿没有动怒，而是平静利落地收回了视线，转身走了。</p>

“啊？”</p>

这可不符合大魔王心眼比针小的人设，宿主这是……洗心革面了？</p>

系统身不由己，被翎卿带着走，眼看就要离开，连忙扒着他袖子往回看。</p>

那小乞丐也诧异，谁知下一秒，翎卿蒙住兔子眼睛，淡淡道：“老看没用的东西做什么？看起来都快半个月没洗澡了，好脏，别看了。”</p>

那语气，仿佛身后的只是一粒尘埃，不值得他多看一眼。</p>

系统：“……”</p>

好吧，原来这一波是精神攻击。</p>

“你好像很紧张他？”翎卿低下头。</p>

系统一秒乖巧，“哪有的事？”</p>

等它回了主系统空间，一定要给自己装载影帝系统，一定！呜呜……</p>

乞丐被气了个半死，恨恨地看着他远去，“什么东西，不就是投了个好胎，显摆什么？只知道享乐的废物而已，看着人模人样，背地里说不定就是畜牲……”</p>

“咦，你受伤啦？”一道干净如水洗的嗓音响起。</p>

乞丐一怔，抬起头。</p>

铺了半边天的浅金色光晕下，少年半弯着腰，清澈明眸担忧地看着他，一身白衣飘然若仙，腰间垂下一块玉佩，上面用朱红篆体写着“镜宗”两个字，赫然是镜宗内门弟子才能佩戴的腰牌。</p>

乞丐觉得，自己好像看到了落入凡尘的神仙。</p>

“嗯？那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年担忧之色越浓，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？”</p>

“能……能！”</p>

少年朝他微笑，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呀，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？”</p>

“对了，我叫百里璟，镜宗的弟子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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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